正文 第十二章:圍獵(2 / 2)

這個夜晚十分安靜,幾乎聽不見從遠處傳來的吼叫聲了。可以肯定,再來一次大規模的圍獵,消滅野獸的工作就可以宣告結束了。

第二天,天一亮,狩獵小隊就到齊了。不用說,模範島已經停在那裏二十四個小時沒有航行了,因為照看機器的人都忙著打獵去了。

下午4點鍾,比克斯塔夫和西姆考耶艦長、托克登和他的兒子、考弗蘭和兩位助理,還有幾位名人,朝市政大廈走來,準備聽取情況彙報。當他們走到距市政大廈隻有百步時,忽然響起一片大喊大叫的聲音。他們看見有許多受到驚嚇的女子和兒童,正沿著一號街奔逃著。

島主席、西姆考耶艦長和他們的同伴趕緊向廣場跑去。這裏的柵門應當關著,但是,誰也不知道怎麼這樣疏忽,柵門竟開著。一定是有一隻野獸闖了進來。

考弗蘭和華脫·托克登最先到達廣場,他們衝了進去。

忽然間,和考弗蘭隻差三步的華脫被一隻巨大的老虎撲倒在地上了。

考弗蘭來不及裝子彈,從腰間拔出獵刀,跳過去救年輕人。華脫得救了,但老虎轉身朝考弗蘭直撲過來。

考弗蘭用刀去刺老虎的肚子,沒有刺中,跌倒在地上了。

老虎向後倒退,張嘴吼叫著,露出了一排牙,伸著鮮血淋淋的舌頭。

正在這時,槍聲響了一下,又一下。

這是詹姆·托克登開的槍。從他槍裏飛出一顆子彈打進了老虎的身體。

大家扶起華脫,他的肩頭被撕破了。至於考弗蘭,他雖然沒受傷,但至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大的生命危險。

考弗蘭站起來,朝詹姆·托克登走去,用一種嚴肅的聲調說:

“您救了我,謝謝!”

“您救了我的兒子,謝謝!”托克登回答道。

兩個人終於第一次主動向對方伸出了手,這一握表示了感激,也表示了和解。

當然,人們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消失。在英國人的掩護下,那些猛獸搞得大家惶惶不安。億兆城的人至今尚不敢放鬆警惕。雖然島上也有一些膽小鬼拒絕離城,不願冒險去公園與郊野。島主席仍舊組織起狩獵組在樹林中、田野裏和河流裏進行搜索,但沒有發現任何野獸的蹤跡。無論白天還是夜晚,再也聽不到獸吼。由於狩獵工作毫無結果,大家也就放心了,模範島恢複了往日的安全和寧靜。這項陰謀的主使人,管他是誰,反正是白白地損失了一批動物。

在兩位名人握手的第二天,托克登太太趕緊來拜訪考弗蘭太太,為了兒子的得救而向她表示感謝。之後,考弗蘭太太也拜訪了托克登太太,為了丈夫的得救而向她道謝。這一點誰都覺得很自然,甚至蒂小姐也陪她的母親一塊兒去了,母女兩個一同向托克登太太探問她的愛子的受傷情況,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件事造成了億兆城裏不小的風波,誰也無法否認,偶然發生的災難促成了兩個城區之間的和解。從那以後,左舷區與右舷區的兩大家族不斷互訪、互邀、相互接待。一次次的接待,一次次的盛宴。每晚,在聲威赫赫的顯貴們的府邸,不是舞會就是音樂會,尤其是在兩大家族的公館裏,“四重奏”幾乎應接不暇。此外,他們獲得的狂熱支持非但不見衰減,反而更加強烈。

從這點看來,我們可不可以認為這起事故是利大於弊呢?而那些費盡心思想要吞並模範島的人,該有多失落呢!

在共同抵抗、圍獵野獸的過程中,兩個看似勢不兩立的家族,因為在共同的戰鬥中取得了寬容和互信,令整個模範島籠罩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這說明兩個家族並沒有什麼刻骨仇恨,更多的也就是一種意氣之爭。所以,任何社會形態都是類似,如果整天想著“非黑即白”、“非敵即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社會永遠不會達成和解,隻能是永遠製造仇恨、製造血腥、製造社會的分裂,而最終令社會道德敗壞、整體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