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比克早起外出做農活,活還沒做完,看到自家的房子中冒出了炊煙。這個時候可不是做飯的時間呢,農家人可沒有午餐這個說法。這麼想著的老比克猜測:不會是家裏出了什麼事情吧。於是急忙提著農具往家裏趕去。緊趕慢趕到了家,看到三個人偷偷摸摸的從自己家裏出來,老比克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手中握著農具走了過去。
麵對自己的喝問,對麵還沒有回答呢,老比克便聽到了屋子裏傳來的自己妻子和兒媳的嚎哭。老比克看著麵前三個男子,又瞄了一眼他們腰間的短劍,衡量了一下,現在還是先進屋子看看情況比較好。於是手中握著農具,警戒的看著幾人,慢慢地往屋子方向挪去。蘿卜幾人看到這個大爺的動作,也知道對方似乎有些誤會了,於是連忙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並沒有攻擊性——除了那個依舊在最後麵喝著湯的鐵頭。看到大爺似乎想進屋,蘿卜連忙拉著小約克和還在喝湯的鐵頭讓開大門。
老比克見幾人似乎並沒有阻止自己的樣子,也不像隻是做個樣騙自己——自己一個五六十歲、沒什麼力氣的糟老頭還不會讓擁有武器、數量體力均占優的人如此警戒。既然他們已經讓開了門,老比克將手中的農具直接扔到地上,快步走過去推開了門。
推開門,原本被木門遮掩的痛苦哭聲撲麵而來。老比克首先看著哭得有些脫力的兩人,還好,都還活著,而且看起來並沒有受傷的樣子。爐子上還有一大鍋濃湯煮著,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股股肉香從冒出的泡泡中發散而來。這絕對不是自己家裏人能夠做出來的燉菜。不過現在不是在意燉菜的時候,老比克的眼睛被桌上的錢袋和被錢袋壓住的羊皮卷所吸引。腦袋中思緒一轉,老比克便想到了那個早已經在腦海中想過、卻永遠不願意承認的結果。
身子一軟眼前一黑,老比克一下子靠在門上,差點滑下去。好在早已有心理準備,伸出手附扶在門上才勉強站起身。
早在自己的兒子去當民兵的時候,老比克心中便隱隱有了擔憂,特別是從尼米茨城路過的旅人或者行商那裏得到的消息中聽聞尼米茨城有了大變動,心中的不安更是一天天的加重。畢竟在過去,老比克也曾經做過民兵,上過戰場,自然明白上了戰場之後,是否能活著回家隻有看神明的心情了。上一刻還是勝利姿態,下一刻便去見了神明,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百戰之兵也會被一支流矢帶走生命,剛上場的菜鳥也有可能獲得戰果。戰場上,任何事情都會發生,因此早已明白了這些事情的老比克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不願意承認的答案:也許,湯尼他,已經回不來了。
比起心中一直抱有希望的妻子與兒媳,老比克因為有了這樣的預感,所以此時還沒有被打擊到昏迷。扶著門勉強站起身,老比克轉過身看著身後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幾名青年:“很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各位就是從軍部來的大人們吧,請進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