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西爾弗被迫垮台(2 / 2)

“對於你,吉姆,”他說,“我一直不放心。不過,我首先應當為那些堅守崗位的人著想。既然你沒能做到這一點,那還能怨誰呢?”

今天下午,他原本打算讓反叛者們空歡喜一場,沒料到把我也卷了進去。於是他急忙跑回洞穴,留下鄉紳照料船長,自己帶領葛雷和被放荒灘的水手,按對角線斜穿全島直奔大鬆樹那邊。但不久他發現我們這一小隊人已走在他們前頭。於是,他派飛毛腿本·葛恩到前麵去設法牽製住他們。本·葛恩想到利用迷信的事實來嚇唬他們。他這招很管用,終於使葛雷和醫生在獵寶的海盜抵達之前,及時趕到目的地預先埋伏下來。

“啊,”西爾弗說,“幸虧有吉姆在我身邊。否則,即使老約翰讓他們碎屍萬段,你也不會管的,大夫。”

“當然不會。”利弗西大夫爽快地回答。

這時,我們已來到停小船的地方。醫生用鎬頭把其中的一隻小船砸碎,而我們則登上了另一隻準備從海上繞到北汊。

這段路有八九英裏。西爾弗盡管已經累得半死,還是像我們大家一樣劃槳。不一會兒,我們已劃出海峽,我們曾拖著伊斯班嫋拉號經過那裏進入的海峽。繞過島的東南角,在平靜的海麵上劃得飛快。

在經過雙峰山時,我們看見有一個人倚著滑膛槍站在本·葛恩的洞口旁邊,那是鄉紳。我們呼喊著向他揮手致意。

又劃了三英裏左右,剛進北汊的入口,我們就看到伊斯班嫋拉號被潮水衝離了淺灘。要是風大或者像南錨地那樣有強大的潮流,我們也許從此就找不到它,或者找到它也已經是一艘觸了礁的破船。而現在除了一麵主帆外,其餘部位並無重大損傷。我們把另一隻錨拋入一英尺深的水中,然後坐小船折回最靠近本·葛恩的藏寶洞的朗姆酒灣。再由葛雷單槍匹馬地坐小船回到伊斯班嫋拉號上去看船過夜。

從岸邊到洞口是一段較平坦的斜坡,鄉紳在坡頂上迎接我們。他對我很寬容,對於我逃跑的事隻字不提。可是當西爾弗恭恭敬敬向他行禮時,他卻一下子氣得滿臉通紅。

“約翰·西爾弗,”他說,“你這個大壞蛋、大騙子——你個十惡不赦的大騙子、大壞蛋,他們不讓我控告你,好吧,那我就不提。不過,先生,死了那麼多人,你難道就心安理得嗎?”

“衷心感謝你,先生。”高個兒約翰答道,又敬了個禮。

“少謝我!”鄉紳喝住他,“我已違背了我應盡的義務,滾進去吧!”

我們都進了洞穴,這地方既寬敞又通風。有一小股清泉流入圍著蕨草的池子,地是沙地。斯莫列特船長躺在一大堆火前;閃爍的火光隱約照到遠處的一個角落,我看見那裏有幾大堆金幣銀幣和架成四邊形的金條。這就是我們千裏迢迢來尋找的弗林特的寶藏,伊斯班嫋拉號船上已有十七個人為此送了命。這些財寶已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和淚;多少艘大船沉入海底;多少勇敢的人蒙住眼睛被逼著走到伸出船外的板子上,然後一頭栽進海水裏;多少次戰火硝煙;多少恥辱、欺詐和殘暴的行為,恐怕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能夠講清楚。這個島上幸存者中有三個人——西爾弗、老摩根和本·葛恩——曾參與這些罪行,並且他們每個人都曾幻想從中分得一份財寶。

“進來,吉姆,”船長說,“從某種意義上講,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下次我絕不再帶你出海。你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寵兒,我可受不了。喔,是你呀,約翰·西爾弗,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

“我回來履行我的義務,先生。”西爾弗答道。

船長“啊”了一聲後就再也沒說什麼。

這天晚上,我和朋友們一起吃的晚飯,非常香!本·葛恩的醃羊肉,加上其他好飯菜,還有從伊斯班嫋拉號上拿來的一瓶陳年葡萄酒,味道妙極了。我相信沒有誰比我們更幸福、更快活。西爾弗坐在我們後麵火光幾乎照不到的地方,盡情地吃著——誰要是需要什麼東西,他就立即跑去取來;我們放聲大笑,他也過來湊熱鬧——總之,他又成了航海途中那個愛獻殷勤、溜須拍馬的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