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黴的醫院,電梯呢?”曠玉含確認這裏沒電梯,一步步從樓梯上下來,走著走著,她的心慢慢放鬆了,最後才長舒了口氣,放下手裏的鞋子,將腳伸了進去,嗬嗬,原來這溫馨可人的地方不是醫院,切,沒聽說過醫院溫馨可人的。
既然不是醫院一定就是救命恩人的家了,熟話說“善欲人知不是真善”沒聽說過救人的人,救人回家的目的是為了圖報答的,因為他們眼裏沒探錢器,不會分辨誰是富二代,who是窮二代,那麼順理成章保安不會出現了,被當成可恥的逃費者抓住,接受公眾目光羞辱、顏麵喪盡的可能也不會有了?
確認危險解除曠玉含衝著龐大奢華的空間喊了聲“喂……有人嗎?”,空曠的回聲證明這棟別墅裏沒人,樓下暗紅的家具古色古香,雕欄玉砌,碩大的吊燈下擺著一個長型的物件,雖然上麵蓋著罩布,但曠玉含知道那是伯牙和子期的最愛,流傳五千年的瑤琴。
心中有種強烈渴望牽動著曠玉含,她緩緩的向那沉靜的古物走去,緩緩的揭開鵝黃色的蓋頭,雅致的坐下,一股音樂像清泉般湧上心頭,她雙眸微閉,手指及處,天籟之音從窗口飄向遠方。
她並不知此刻,金碧輝煌的樓梯上有雙眼睛在注視著她,她也不知道穿透空間的琴聲,攻破了一位熊貓級瑤琴演奏大師的堡壘,白發髯公嘴裏喃喃的道:“誰?這是誰?誰——?老朽費盡三生之力攻之不克的堡壘今日被人攻破了,高人,高人,知音啊,知音,知音,你在哪裏?快,快,快帶我去找她。”這時一條車隊開拔,追著琴聲疾駛而來。
曠玉含彈完腦子裏的靈感,把空蕩蕩的空間當成了舞台,優雅的鞠了個躬,喊道:“謝謝您,謝謝您幫了我,我走了,我賺了錢一定還您醫藥費。謝謝了!”
喊完之後,曠玉含從包包裏拿出從當老師的同學那裏要來做記事本的卷子,撕了八分之一,寫上了她剛喊出的話。
推開別墅的鐵門,曠玉含小跑起來,停在屹立挺拔的大樹下,她掏出筆,在那八分之七的卷子上記錄下了剛剛彈出的神曲。
“噢!MYGOD!太棒了,我居然也會作曲,還是這麼美妙的曲子。”
一隻麻雀應聲而飛,一對情侶從玫瑰叢中的椅子裏探出頭,顯然曠玉含打擾了他們的雅興。“噢,對不起。”曠玉含掩嘴而笑,在春風中張開雙臂,盡情的呼吸著春的花香、草香、樹香,嗯,還有人情香。
就在曠玉含消失在高坡時,一列車隊呼嘯而來,車上下來一個白髯公,側耳在空氣中撲捉,餘音未走,琴人已去,良久,如孩童般放聲大哭,嘴裏念念有詞,道:“摔碎瑤琴鳳尾寒,
子期不在為誰彈?
春風滿麵皆朋友,
欲覓知音難上難。
知音啊!知音,你在哪裏?再來一曲吧,隻要你再彈一曲,老朽一定能找到你。”
曠玉含一點也不知道,那個癡狂的喊著她叫知音的老者,居然在鼎鼐山寨住了下來,為的就是等待天籟之音的再次飄臨,為了尋找到等待千年的弦上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