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曉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中自己與張睿在津大的校園裏散步,忽然對麵又來了一個張睿要拽著她離開。身邊的張睿也抓緊她不放手,她感覺自己要被兩個張睿撕開了,閉上眼大叫著讓他們停下來,他們真的停下來,睜開眼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了。她找啊找,走遍了校園也沒有。迎麵駛來一輛車,車裏下來好多人,都拿著槍,把她硬拉上車。
第二天,文曉雨睜開眼,喊了一聲“張睿”,沒有人回答,看了看周圍回想起來自己這是在日租房裏。她起身看到地上的鋪位還在,卻沒有大叔,她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就像夢一樣,真的有人可以穿越嗎?
“這麼早就起來。沒睡好?”大叔推開房門,手上拎著一份豆漿油條。
“嗯,還好吧。”
“洗漱一下來吃早餐吧。吃完早餐去領證。”
“啊……什麼?”
“嗬嗬,嚇到了?不是結婚證。”
吃過早餐,大叔打了個電話,帶著文曉雨來到一個照相館各自拍了一版免冠照,取了照片又來到附近一間民房。大叔敲門,一個人從門後探出頭,見到是張睿,把他們讓進去。文曉雨進屋後才知道大叔帶她來的是一個辦假證的地方。大叔辦了一套證件,也給她辦了一張身份證。文曉雨一直以為假證隻限於學生證,像身份證這種證件隻限於電影裏,可是看那個房主很熟練地操作著明顯是老手了。
新的身份大叔改名為徐東,文曉雨叫徐曉。大叔笑稱這樣他們才是一家人。之後他們退掉昨天的房間,換了另外一家,又去租車行大叔用新身份證駕照租了一輛車。文曉雨就這麼跟著大叔忙碌一上午,她一點也沒有擔心和異議,她覺得大叔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別添亂就好。她暗暗比較兩個張睿,覺得這個大叔成熟穩重,給人一種信任感;而年輕的總是嘻嘻哈哈的,給他裝個翅膀就能上天。想到年輕的張睿,文曉雨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他昨天過得怎麼樣,打亂了他的求婚計劃,不知道怎麼補償他。
租完車,接下來就是要見年輕張睿了,大叔張睿心裏盤算著。他昨天想了一夜,他現在把文曉雨守在自己身邊,不是長久之計。不讓文曉雨與年輕張睿見麵,或者不讓年輕張睿知道文曉雨在哪,他們兩個都不會老實。年輕張睿一定會滿世界尋找文曉雨,而且執法會肯定會緊緊盯著年輕的他,雖然不能對年輕的他怎樣,但是這樣會有很大的風險,而且驚動更多人引發不必要的“蝴蝶效應”。
大叔張睿覺得自己像電影裏的特工,重重圍堵下拯救自己的愛人。可是電影裏特工是經過特訓的,還有強大的後援。自己這十年來一直呆在實驗室裏,一點偵查和對抗經驗都沒有,想想感覺前途十分渺茫。
但是大叔張睿也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他從未來而來,現在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記憶”,這些記憶由於他的穿越而不停地被推翻打碎,新的記憶又出現。比如原有記憶中昨天傍晚文曉雨會出車禍,可他出現救了文曉雨。所以記憶變了,變成準備好的求婚儀式因為缺少女主角而不歡而散,一直焦急等待文曉雨回家。他失落,不知道怎麼憑空出現一個叔叔壞了他的好事。新的記憶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說張睿能夠“回憶”起當天還未發生的事情,如此bug的能力可以讓他有效躲避危險,可他不敢亂用。因為他每次強迫自己回憶,都會引起劇烈地頭痛,越往後回憶,頭痛越嚴重,甚至出現幻覺。他想也許是因為未來在不斷變化的原因。他不怕疼,不怕受傷,怕的是他的遲緩會影響自己救文曉雨,他知道執法會肯定不會放過文曉雨的。所以他隻有在晚上試著“回憶”第二天會發生什麼的事情,不進行更久的回憶。
通過昨晚的嚐試,張睿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他要設法避免。張睿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年輕張睿的號碼。
“你好,張睿。我是文曉雨的小叔。”
“啊,叔叔好!”
“我長話短說,你知道國泰賓館吧,咱們11點國泰賓館見。”
“哦,好。那叔叔一會見。”
10點40年輕張睿就已經到達了國泰賓館。這家賓館是津州不多的五星賓館之一,張睿從來沒有進去過,如今站在門口就覺得撲麵而來的奢華氣息。年輕張睿心裏很忐忑,他知道文曉雨父親是一個國企高管,沒想到叔叔也很牛,竟然住這麼好的酒店——他下意識地認為文曉雨昨天跟他叔叔住在了這裏。昨天他沒睡好,一直翻騰著見麵如何介紹自己,如何給“叔叔”留下好印象,可現在站在門口,他腿有點打顫,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進入酒店。
這時,電話響了,是文曉雨的叔叔來電。
“喂?叔叔,我快到了。”
“好。張睿。你現在附近有沒有出租車?”
“有。”五星級賓館門口當然長期有出租車停靠。
“好,你現在上一輛出租車,去津大。”
“哦,好的。”
張睿上車沒多久後,叔叔又來了電話。
“張睿,你現在到福安大街了嗎?”
“快到了,叔叔。”
“好,你在福安大街的美食街下車。穿過美食街,盡量快些走,美食街另一頭是地鐵站。你乘地鐵去會展中心。”
“叔叔,這是為什麼啊?”
“回頭我再告訴你。如果你發現有人跟蹤你,你要盡快擺脫他。記住要快。”
年輕張睿不知所以,還想再問,對方已經掛了電話。他隻好照做,感覺像是演警匪片一樣,下車進入美食街。美食街是津州一個著名的旅遊點,是津州的一條老街,不寬的道路兩邊販賣各色美食而出名。街道平時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到了周末人就更多了。人流攢動中,張睿感覺後麵似乎真的有人跟著他,他不自覺地加快腳步穿過人群,越走越快。
張睿氣喘籲籲上了地鐵,他剛剛後半程幾乎是用跑的,不過他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甩開後麵的人,也許根本沒有人追蹤他,都是那電話把自己搞神經了,不知道文曉雨的叔叔到底要幹嘛。
“張睿。”
張睿竟然聽到文曉雨的聲音趕忙回頭,地鐵人不多,他看到文曉雨跟著一個中年人站在不遠處,心想這應該是文曉雨的叔叔,趕忙過去。那中年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張睿仔細打量發現那人除了頭發有些灰白,臉上皺紋多些,分明就是自己!張睿覺得有點暈,幸虧文曉雨挽著自己胳膊,不然他會暈倒也不一定。
“很高興見到你。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們先下車吧。”那中年人先開口說話,車剛好到了下一站。
他們下車,又到對麵乘相反方向地鐵回到剛剛的地鐵站,出站上到地麵,張睿又被帶到一輛車上。中年人開車,張睿與文曉雨坐在後座上。
一路上,不用年輕張睿問,文曉雨就把她知道的一切告訴他了。中年人並不多話,隻是在後視鏡上衝他笑笑。張睿看著他,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不能說是中年人,隻是十年後的我而已啊,怎麼這麼顯老,張睿不禁心裏吐槽。
他們來到一家餐廳,簡單點了幾個菜。
“正式認識一下,我是張睿,十年後的你。”大叔張睿笑著站起來伸出手說。
“你好。”年輕張睿接受能力還算強,禮貌伸出手。
“哎呀,你們這樣太容易混淆了。你還是張睿,你跟我一起稱呼他為大叔吧。”一旁的文曉雨抗議道,分別指著年輕和中年張睿說。
“好吧,這樣也好分辨。我沒什麼意見。”大叔說。
“那就這麼定了。”文曉雨高興地說。
“菜來了,咱們邊吃邊聊。”大叔指著剛上桌的菜說。
“我想知道追你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一直追你?”張睿吃了幾口菜後問。
“我也不知道,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可是你是穿越而來的,那追你的那些人也都穿越了?”
“哎,是啊,昨天酒店那幫人也是未來穿越來的?”文曉雨想起昨天的一幕也問道。一直以來她都被大叔帶著走,憑著是一種信任,可是被張睿一問,自己也懷疑起來。
“我隻知道我撞車了,也許他們當時緊跟著我也被撞車牽連進來。”大叔勉強解釋。
文曉雨聽了點了點頭,張睿卻繼續問:“文曉雨說他們都是警察打扮,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大叔心想自己年輕時有這麼咄咄逼人嗎,真的很招人煩,“人艱不拆”啊!不知道文曉雨是怎麼看上自己的。心裏話當然不能說出口,大叔說:“也許是我參加了一個保密項目吧。被人看得緊了。你總不會相信自己以後會是個殺人犯吧。”
張睿心裏疑問被這句話給憋了回去,三人默默吃飯。吃完飯,文曉雨去了衛生間。
大叔突然開口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趁文曉雨不在,我長話短說。按照未來發生的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你求婚時文曉雨會意外身亡。我呢,也就是你改行進入實驗室工作,通過十年的研究造出時間機器,並通過它穿越到昨天救了曉雨。追我的那些人是資助我研究時間機器的軍方的人。在未來他們有個專門的部門稱為執法會,執法會認為曉雨意外的死亡,才能導致我去建造時間機器,這是他們認定的一個因果關係。所以他們會千方百計來追殺曉雨,你明白嗎?我回來是保護她的,你也要保護好她。你現在不能再用自己的身份證了,我給你辦了一套假的。”說著把早上辦好的幾張證件從包裏拿出來遞給他。
張睿聽得目瞪口呆,但他知道這才是真的。
“可是……這是什麼邏輯,為什麼就是我發明時間機器?”張睿緩過神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