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歸來的歌(4)(2 / 3)

用別人的災難進行投機;

從血泊中撈取利潤的人,

他們的財富和罪惡一同增長;

鬥技場的奴隸越緊張;

看台上的人群越興奮;

廝殺的叫喊越響;

越能爆發狂暴的笑聲;

看台上是金銀首飾在閃光

鬥場上是刀叉匕首在閃光;

兩者之間相距並不遠;

卻有一堵不能逾越的牆。

這就是古羅馬的鬥技場;

它延續了多少個世紀;

誰知道有多少奴隸;

在這個圓池裏喪生。

神呀,宙斯呀,丘比特呀,耶和華呀;

一切所謂“萬能的主”呀,都在哪裏?

為什麼對人間的不幸無動於衷?

風呀,雨呀,雷霆呀,

為什麼對罪惡能寬容?

奴隸依然是奴隸;

誰在主宰著人間?

誰是這場遊戲的主謀?

時間越久,看得越清:

經營鬥技場的都是奴隸主;

不論是老泰爾克維尼烏斯;

還是蘇拉、凱撒、奧大維……

都是奴隸主中的奴隸主——

嗜血的猛獸、殘暴的君王!

“不要做奴隸!

要做自由人!”

一人號召;

萬人響應;

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

就要搗毀萬惡的鬥技場;

把那些拿別人生命作賭注的人

釘死在恥辱柱上!

奴隸的領袖;

隻有從奴隸中產生;

共同的命運;

產生共同的思想;

共同的意誌;

彙成偉大的力量。

一次又一次地舉起義旗;

鬥爭的才能因失敗而增長;

憤怒的隊伍像地中海的巨浪;

淹沒了宮殿,掀翻了凱旋門;

衝垮了鬥技場,浩浩蕩蕩;

覺醒了的人們誓用鮮血灌溉大地;

建造起一個自由勞動的天堂!

如今,古羅馬的大鬥技場;

已成了曆史的遺物,像戰後的廢墟;

沉浸在落日的餘暉裏,像碉堡;

不得不引起我疑問和沉思:

它究竟是光榮的紀念,

還是恥辱的標誌?

它是誇耀古羅馬的豪華,

還是記錄野蠻的統治?

它是為了博得廉價的同情,

還是謀求遙遠的歎息?

時間太久了;

連大理石也要哭泣;

時間太久了;

連凱旋門也要低頭;

奴隸社會最殘忍的一幕已經過去;

不義的殺戮已消失在曆史的煙霧裏;

但它卻在人類的良心上留下可恥的記憶;

而且向我們披示一條真理:

血債遲早都要用血來償還;

以別人的生命作為賭注的;

就不可能得到光彩的下場。

說起來多少有些荒唐——

在當今的世界上;

依然有人保留了奴隸主的思想,

他們把全人類都看作奴役的對象;

整個地球是一個最大的鬥技場。

一九七九年七月,北京

33.山核桃

一個個像是銅鑄的;

上麵刻滿了甲骨文;

也像是黃楊木雕刻;

玲瓏透剔、變化無窮;

不知是天和地的對話;

還是風雨雷電的檄文。

34.關於眼睛(兩首)

你說眼睛是靈魂的窗子;

我說眼睛是靈魂的鏡子。

你說世界上最美的是眼睛;

我說最可怕的也是眼睛。

有那麼一雙眼睛;

在沒有燈光的夜晚;

你和她挨得那麼近;

突然向你閃光;

又突然熄滅了;

你一直都記著那一瞬。

有那麼一雙眼睛;

深得像一口古井;

四周有水草叢生;

你隻向井裏看了一眼;

經過多少年;

你還記得那古井。

有那麼一雙眼睛;

又大又澄碧;

藍天一樣純潔;

月光一樣寧靜;

你沒有勇氣看它;

因為你不敢承擔;

它對你的信任。

又一章

靈魂的窗子;

秘密的鎖孔;

從它那兒;

可以窺探內心。

說謊的眼睛;

渴望的眼睛;

哀求的眼睛;

寬恕的眼睛;

愛情的眼睛;

夢似的飄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