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一片枯寂的浩瀚的荒漠海洋,固執地拒絕著人們的打擾。酷熱幹燥,是它的性情;狂風沙雨,是它的語言。

然而,一個固執姑娘,帶著她的行囊,一襲白色長裙飄飄,飛舞著長發徑直飛奔著黃沙漫天的撒哈拉。在片茫茫的沙海裏有聲有色描繪著她的淒豔而絢麗的人生。

她,是三毛,一個擁有不羈靈魂的女子,任何描摹之於她都太過蒼白。

那個叫三毛的女孩,她從遠方來,飄飄揚揚的長發,帶著淡淡的悲哀,畫出溫柔的夜晚,還有沙漠和大海。

風悠悠地吹,浪輕輕地拍,她說家裏太寂寞,獨自走出來。她還告訴每個人,雨季不再來。留下天真的稻草人,祝福世界早棠開。

她說:“無際的黃沙上有寂寞的大風嗚咽的吹過,天,是高的,地是沉厚雄壯而安靜的。正是黃昏,落日將沙漠染成鮮血的紅色,淒豔恐怖。”抬眼之間,天地自是蒼茫。

謎一樣的女人行走在異國他鄉,散步於茫茫沙漠,享受人生的美好,感歎造物主的賜福。

張揚的青春,飛舞的長發,不要問她哪裏,她是個沒有家的人,前世的鄉愁,今生的姻緣,她一直在流浪,一直在尋找。

夢中的橄欖樹曾經綠過的如今蒼白的生命,阡陌紅塵中,她努力地掙脫著厚厚的外殼,奔向異域國度。化為翩躚彩蝶,在遠方變幻的季節已在等候,為君舞一曲風情萬種。

三毛的一生,走遍天涯,而最美好最值得記憶的時光,是在撒哈拉沙漠。在異域因為愛與自由,大自然的廣漠,她寫下了無數美麗的文字,也幸得一生摯愛。

世上本就沒有完美的事,完美無求那也是一種缺陷。再奇的女子,也需要人間煙火的給養,三毛這樣的女子也需要尋求感情的寄托。

有一個男孩等了三毛六年,愛戀了十二年,用世上最世俗的愛情,把這個縹緲的女子綁在了凡塵。

訣別的刹那,沒有一句再見,那個揮手就是最後的一眼,三毛所有的感情都隨荷西而去,隻留下一個空殼在在掙紮著。

三毛選擇了荷西,與他共度一生,最能觸手能及的幸福。那一段浪漫時光,那一件件幸福過往。這一段愛戀,如童話般幸福和向往,隻是結局有些悲痛的蒼白

沙漠之上,天涯之邊,一雙愛侶共牽手。四目相望,他粗魯外表,卻有細致之心,她瀟灑不羈,卻也如水般溫柔。乃知,今生有幸,霎時也永遠。

在那個物質文明極度缺乏的大漠中,她與愛人荷西恍如隔絕塵世,如神隱世般過得逍遙自在。他們接受漫天黃沙的洗禮,他們的靈魂在自有狂舞。

然天不如人願,本約好廝守終老,卻六年一逝,自此天人兩隔。她痛到極致,掏空了靈魂,人生已無他求,隻望她的愛人天堂慢走,與之相會。

她說,真正的快樂,不是狂喜,亦不是苦痛,它是細水長流,碧海無波,在芸芸眾生裏做一個普通人,享受生命刹那的喜悅,那麼我們即使不死,也在天堂裏了。

命運無常,塵世輾轉;本應來去匆匆,不著絲痕。總有一日,當人世無眷戀,自隨愛人遠走。

三毛是幸福的,因為愛情。三毛在書裏記述了一段荷西與他人的感情,後來他們聊起,三毛問荷西:“還想她嗎?”荷西略有所思的說:“那種愛情,屬於一刹永恒的完成,難忘。至於我們之間,生活的恩和情紮的太深,天長地久了。”

好一句天長地久。人生風雨,三毛獨自飄搖許久,能覓尋到那人生唯一,執子之手,人生之幸。

當人世過遷,塵緣斷盡,這世間還有被一個人想著,念著,那就足矣。

三毛以決絕的方式離開這世界,卻是一個瘋狂的熱愛生活的人。她對生活中的任何東西都感興趣,對生活中的任何人都有愛心。她說,人類之間,要彼此相愛,天地萬物,也要去愛。她的人生在愛的滋潤裏狂舞,也因為愛,她舍了生命,奔赴一段新的逐愛旅程。

一個傳奇女子48年的人生,她給了我們一個淚水、溫情、淒哀的世界。然如今,物華偷換,寒暑暗轉,她卻幽幽入夢,仿佛在喃呢:我是去數夢裏的花落呢,你閉上眼去看,一片杏花春雨呢……

一段夢的呢喃,一段人生的感歎,世間種種,不過是尋一知心人,攜手白頭。

素胚勾勒的青瓷,映畫如水般的女子,在寧靜中微笑,等待歲月的蒼老,風吹來了落葉,抖落了枯禪,庭前一片寂寥。

在那沙漠上,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男的帥氣,女的灑脫,他們是一對,在幸福快樂的生活,地老天荒的纏綿。

夢過後,初醒時,已然懂得,她本是阡陌紅塵的一縷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