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爾的“存在”德文是“Sein”,這個詞在英文中被翻譯為“being”,中文又將它譯為“存在”,其實“Sein”不僅僅是存在的意思,它還有“是”,“有”的意思,將它翻譯為“是”更加準確。在海德格爾看來,所謂的存在是水是火是實體,都混淆了一個概念:那就是“存在”與“存在者”。水火都是存在者,但不是存在。就如我手中拿著一個東西,我告訴你這個東西叫“書”,你於是可以說這個東西存在,但我進一步問你這個存在又是什麼呢?你就難為情地回答不上來了。我們能捕捉到存在者,卻捕捉不到存在,正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存在”的意義就是一個過程,就是一個動詞“是”,而“存在者”是一個名詞實體。哲學的目的應該是追問存在者的存在,為什麼存在?怎樣存在?而不是苦苦糾結於“存在是什麼?”。在海德格爾看來,“存在”與“存在者”,“是”與“是什麼”的混淆,使得哲學史就是一部“存在”不斷被遮蔽的曆史,冷淡“存在”,過分親熱“存在者”,哲學早已誤入歧途了。海德格爾這一思想後來被法國一個叫薩特的矮個子斜眼銼男繼承地發展,這廝提出了一個名叫“存在先於本質”的命題,又寫了幾本關於存在主義的小說劇本,竟然風靡一時,後來連諾貝爾文學獎也主動向這廝示好,不聊,這廝竟然鼻孔朝天地拒了人家,這廝的妹紙還是個赫赫有名的女權主義戰士。
花鳥魚蟲、飛禽走獸、木石山林,盡管存在,但它們從未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存在的意義不是僅僅是能夠成為存在者,而是“為存在本身而存在”,這個意義的隻能在——人,的身上顯現出來。海德格爾專門給人起了個名字叫“Dasein”,中文名叫“此在”。我們先在此簡單地回顧下關於人的哲學史吧:
Id女媧(女神,幹嘛嗬嗬去洗澡):人是我用泥捏出來的。
Id柏拉圖(想出櫃了):人是沒有羽毛的兩足動物。
Id第歐根尼(犬儒幫九袋長老):樓上,哥家冰箱裏有隻褪了毛的雞,這就是人?
Id亞裏士多德(吾愛吾老師,吾更愛真理):人其實是理性的動物,lSS我愛你,耶~
Id培根(哥不是香腸臘肉):人是萬事萬物的中心,是世界之軸。
Id馬克思(人家的信用卡又刷爆了,恩格斯快救我呀):人的本質是社會關係的總和。
Id叔本華(我家狗狗“世界精神”終於不掉毛了):人的本質是欲望,咦,黑格爾人呢?好久沒罵丫了。
Id卡西爾(哲學人類學有點意思):我弱弱地說一句,人是符號的動物吧。
Id海德格爾(仰視元首希特勒的手):人就是“此在”。
在海德格爾看來,要理解《存在與時間》,必須先理解“此在”,也就是理解人,因為隻有人能決定自己的存在,知道自己何去何從。人不僅關心自己的存在,也關心其它存在物的存在。“此在”通過存在者的三種存在方式,將世界密密麻麻地展開,勾勒。這三種存在方式分別是“工具的在”,“現有的東西的在”,“世界的在”。舉個例子,人需要穿衣,製造衣服需要針線等工具原料,這些工具就是“工具的在”;緊接著,衣服又會引出棉花,棉花就屬於“現有的東西的在”;而棉花又會引出大地、土壤、河流、天空,於是引出“世界的在”。
電影《被嫌棄的鬆子的一生》一句台詞:“生而為人,對不起”不禁讓我惻然有所感。人生在世,善惡、真假、美醜、生死,有無永無間歇地殊死搏鬥著,而人的本性就是“畏”與“煩”。“畏”(Angst),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畏懼害怕某個東西,抑或畏懼某個關係網會產生的結果,而是畏懼“畏懼者就在這個世界之中”,說白了,畏毫無對象,漫無目的,是一種無名恐懼。人在畏麵前,一片空無,正是因為人作為時間性的存在者隨時隨地都可以死去,畏才使得生存可以在死亡麵前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煩”(Sorge),又被譯為“操心”,人們活在世上,與物打交道叫做“煩忙”,與他人打交道叫做“煩神”,在煩忙煩神這一過程中,人總是容易失去自己的個性,有人開始迷失失落,有人變得千人一麵人雲亦雲,人們開始喪失自己的本身,開始“沉淪”,沉淪為一個毫無特點的單麵人。海德格爾的這一思想後來又被法國那個矮個子斜眼男繼承地發展,提出了“他人即地獄”的著名論斷。
人以“沉淪”的方式存在著,膽怯懦弱逃避,似乎沉淪為“常人”就能找到他們的“家園”,就能躲開恐懼,可殊不知,那無名的畏懼就是奧特曼,而人永遠是小怪獸。小怪獸上窮碧落下黃泉,都逃脫不了奧特曼的追打,就如人上天入地也逃不過一死。人到底要死,但生存的意義正是“向死而生”,死亡的可能性喚起了生存的真正意義。人的超越性使得人能夠通過對死亡的領悟而通向本真。
因為生,人走向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