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麥地的傳說(1 / 3)

大麥刻石的故事

很久以前,照壁山下一片汪洋,是傳說中的北海。海岸的山那邊住著十幾戶人家,綠綠的山坡上,牛羊歡蹦亂跳,平坦的山地裏,大麥迎風擺動,茂密的樹林裏,鳥兒唧唧喳喳,一派桃園美景。

有一天,村東頭的羅老漢喜得貴子,全村人高興萬分。可孩子生下後大哭不止,鬧得老兩口手足無措。一天傍晚,羅老漢帶上香火跪在照壁山下,求山神保佑兒子。忽然,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落在他身旁,老漢以為是山神顯靈,連連磕頭禱告。他揣回了這塊石頭,供在家裏仔細一看,上麵有一個像大麥穗一樣的圖形。說也奇怪,自從有了這塊石頭後,這孩子再也不哭了。老兩口心想,大麥地年年風調雨順,山神又賜給了神奇的石頭,孩子也不哭鬧了。為感謝神靈就給孩子起名叫大麥。

大麥一天天長大,從沒離開那塊石頭。他用手指在石頭上按圖形描摹,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石頭上出現了凹槽,大麥的模仿能力也與日俱增。一天,大麥幫父母收割完莊稼到海邊洗澡,看到平坦鬆軟的沙灘,撿起一根木棍便畫了起來,把天上的飛鷹、地上的牛羊都畫了下來,栩栩如生的圖形畫滿了沙灘。這時,收割的人們都到了海邊洗澡,看到這些圖形,大家都感到神奇,七嘴八舌地說,這麼好的東西,就讓它長久留在沙灘上吧。一位老人說:“對啊,人終究會死的,這些圖形要能長久留下來,後人們或許能知道我們的一些事情。”話音未落,一股潮水湧來,沙灘上的圖形不見了。大家又嚷嚷:“大麥,你再用用力,畫得深一點吧。”大麥用盡力氣,將圖形畫得很深很深,太陽落入了大海,大家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大麥直奔海邊,昨天的圖形不見了蹤跡,眼前是一片平坦海沙。大麥無力地坐在沙灘上,老人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大麥猛地站起來,一口氣畫完了幾十個圖形,這次他畫得更深了。這回他要守候在這裏,看護著這些圖形。暖暖的太陽照在身上,大麥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道金光閃過,海邊走來了一位姑娘,她身背一隻金燦燦的海螺,笑盈盈地對大麥說:“小夥子,你畫的這些圖形太好了,可是在沙灘上是留不住的。”大麥問:“那怎麼能留住啊?”姑娘說:“圖形要長留,回家問石頭。”還沒等大麥再問,那姑娘就不見了。一股海潮襲來,驚醒了大麥,抹平了圖形。

大麥回到家裏,翻來覆去地看著石頭,“圖形要長留,回家問石頭”回響在耳邊。石頭啊,石頭啊,你咋不說話呀,石頭無言。大麥氣憤地將它扔向門外,隻聽“咕咚”一聲。大麥心想,我的寶貝石頭這下可完了,那上麵的圖形肯定是沒有了,當他從水坑裏撈出石頭時,那上麵的圖形清晰可見。大麥又將石頭反複浸泡在水裏,凹進去的圖形依然清晰。大麥恍然大悟,隻有將圖形鑿刻在石頭上,才能不被水衝掉,這不正是石頭告訴自己的道理嗎?

此後,大麥在山崖上鑿刻起來。在周圍的山崖上刻出了許多圖形,雨水衝不走,大風刮不掉,但是他所用的石器並不堅硬,刻出的圖形若隱若現,很不清晰。

那一年,父母雙雙去世,大麥含著淚掩埋了父母,告別了鄉親,決定到海的那邊尋找更硬的工具來鑿刻石崖。大麥乘著木筏,在大風大浪裏漂泊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漂到天景山山峰下。他爬呀爬,又爬了六六三十六天,終於爬上了峰頂,上麵到處都是紅色的玉石,大麥試了試,真是堅硬,用它刻石,那該多好呀!大麥一回又一回背下玉石,直到木筏滿了。一年後,大麥滿載而歸。鄉親們幫他抬回了玉石,大麥又開始鑿刻了。這回鑿刻出的圖形更清晰了,他把草木煙灰調成黑水,又用羊毛團蘸水畫出各種圖形教夥伴們刻石,山崖上刻出了許多美麗的圖形。有羊、鹿、牛、馬、狼,還有鷹、鳥、魚、蛙等。大麥和夥伴們看到了種地、狩獵的場麵,也把它們都刻到山崖上。刻著刻著,大麥想起了父母,就用玉石刻出了一雙母親的眼睛。那深邃的目光仿佛在說:“孩子,你用刻石記錄了我們祖祖輩輩無法留住的印記,你功德無量啊!”

一天,大麥看著夥伴們磨禿的石器,心想,就是大夥都學會刻石,可又用什麼刻啊?不知不覺大麥走到了海邊,眺望著遠方的天景山山峰,陷入了沉思。忽然他聽到呼救聲,轉眼一看,大灰狼叼起海邊一隻金燦燦的海螺正要吞下,情急中大麥將手裏的石頭扔了出去。說也奇怪,那石頭不偏不倚正打在狼頭上,狼扔下海螺嗷嗷地逃跑了。大麥將海螺小心地揣在懷裏跑回了家,放在門前的小水坑裏。一個細雨蒙蒙的傍晚,大麥鋤草回來後很是勞累,昏昏欲睡,這時,屋內金光閃閃,金光中出現一個亭亭玉立、眉目清秀的姑娘,啊,這不是曾在夢中見到的那位金螺仙女嗎?大麥猛地抓住了姑娘的雙手,異常激動地說:“謝謝你指點了我刻石的迷津。”那仙女也含情脈脈地說:“大麥,你從狼口中救了我,我要感謝你一輩子。”大麥和金螺天天在一起,兩人日久生情,結成了夫妻。從此後,大麥早出晚歸下地幹活,上山鑿刻,更加勤快,金螺姑娘也生下了一對兒女,日子過得美滿幸福。

三年過去了,方圓幾十裏都是鄉親們開墾的大麥地,石崖上又新刻了許多的圖形,運來的玉石也用完了。大麥常常愁眉不展。金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一天,金螺對大麥說:“如果能得到青銅神針,刻石就再也不用愁了。”大麥急問:“哪有啊?”金螺說:“在很遠的地方有一個青銅峽,峽口中有三根青銅神針。”“那怎麼取來啊?”金螺說:“七月十五那天晚上,你把我拋入大海,我自會取來。”大麥聽了十分高興。這一天,他給金螺親手做了許多好吃的。夜幕降臨了,一道金光閃過,妻子變成了一隻碩大的金色海螺,大麥小心翼翼地捧著海螺,帶著孩子,來到了大海邊,一陣微風吹過,金螺慢慢向東方遊去,兩個孩子呼喊著:“媽媽,早點回來。”大麥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下。

等啊等啊,大麥望眼欲穿,一直等了九九八十一天,直到太陽落山時,一道巨浪翻過,金螺跳上了海灘,從螺殼裏拿出了一根手指般粗細的閃閃發光的青銅神針交給了大麥,大麥抱起金螺,高興地呼喊著,狂奔著。

有了青銅神針,鑿刻山崖剝石如泥。也是那一天,大麥刻得忘了回家的時間,等天色漸黑,大麥回到了家裏,發現院裏一片狼藉,不見了金螺,兩個孩子哭著告訴大麥,媽媽被一群蝦兵蟹將抓走了,他們說是偷了青銅神針,大海要枯幹,龍王大怒,抓她去澀井。大麥帶上兩個孩子,來到大海邊,大聲呼喊:“金螺,你在哪裏?”聲音回蕩在照壁山山穀。忽然海水向南退去,大麥隨著退去的海水一直向前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前麵一座形似單梁的大山擋住了去路,大麥背起孩子,整整爬了三天三夜,終於翻過了單梁山。三人又餓又累,在一塊巨石旁歇了下來,兒子捧起石頭邊的水喝了一口,說:“哎呀,這水真澀呀!”,大麥猛悟:“澀,澀井!金螺一定關在這裏!”大麥急忙尋找,抬頭一看,巨石上一片黃符,現出“鎮螺石”三個大字。大麥撕下黃符,用青銅神針撬開那塊巨石,背起壓在澀井裏遍體鱗傷的金螺轉身要走,隻聽“忽”的一聲跳出兩個蝦兵來,手舞鋼叉,小眼圓瞪,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動那鎮螺石,救走那妖螺。”大麥氣憤至極,拿起青銅神針與蝦兵打在一起,一直打到麥垛山頂。三人扭作一團打得天灰地暗。就在這時雷聲大作,一道閃電將他們化作石雕。永遠定格在了麥垛山頂。如今還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奄奄一息的金螺抱住兩個孩子淚如雨下,斷斷續續地說:“孩子啊,照壁山西口有銅礦石,你們將礦石用火冶煉出青銅。記住刻石,記住父親。”她忍痛掰下金螺殼遞給兩個孩子,轉身跳進澀井,一股清泉湧出澀井,咆哮著衝向麥垛山山麓。兩個孩子呼喊著媽媽,向大麥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