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對視，就像是等待擦出火花的硬石，良久不曾分開。
誰也不先開口的對峙局麵有些僵冷。
隻見那女子先一步歎氣，嘲弄起自己來，“我本是大涼與蒼穹之間分界小鎮上的一名農家女子而已，記得我十歲那年，邊疆動亂，苦的是我們百姓，父母前後被蒼穹軍所殺害，姐姐也失蹤了，最後我不過走投無路，投奔了蒼穹細作頭頭，做了名相爺口中所唾棄的細作。”
“如今不過是厭倦了細作的生活，我做過四國中的細作，知道的太多，他們容不下我，那隻有我比他們更強大才能不用過東躲西藏的日子。”
十歲那年，動亂，這樣的場景，那不就是六年前麼，“你叫什麼名兒，曾經家住何處？”
“主上為我起名，曰閻素素，原家住尚陽村。”
“尚陽村。”東方紅允失魂落魄，喃喃低語也不知。
他陷入了沉沉地回憶，那份生死隔斷，寂寞天涯，有多難捱，她多少能有些理解，但是這也是閻素素能拿捏到的，最為適合的一個身份，足以讓東方紅允牽掛照顧她下半身，甚至於是沒有危害的奪得軍權。
九分真話，一分假話為最真，她的滿口胡話，將僅知道的一些事情串聯起來，頂著這張臉便是最是最能夠打動他的有利證據。
她最要感謝的，便是相爺的癡情。
“若是無法為相爺所用，那麼素素也會盡快離開相府。”這是一種冒險，她隻是想告訴他，她所求，不是閨閣兒女，而是，家國天下，和他一樣。
“離開這裏你還能去哪，如何生活？”
“素素求得是平定八荒，國泰民安，也終會為自己所求而不計代價努力活著。”
“家國天下，沒想到你小小女子竟有如此胸懷。”從未見過哪個閨閣女子有這樣的追求，不過，。
“心之所向罷了。”
六月暑日，閑庭看花卻是難求之事。
“留下吧。”有些事，還是需要查清楚，若她真的是琴兒的妹妹，那麼他定是要好好待她的。
出了門，南持大總管有些過於熱忱地湊了上來，“素姐兒，那老黃頭蹲了一個時辰，後來便去了老太太院子，怕是要鬧出什麼事兒。”
言下之意是想讓她拖住她那位後日便要成婚的未婚夫麼？
“是那母親為素素尋的夫君麼？”不知何時東方紅允飄到了二人的身後，臉色有些許的疲憊。
“回主子，是的。”南持心中那個震驚，這才多久工夫，一個小丫鬟的事兒，主子都詢問上了，這是多少都沒有的事兒。
老黃頭，是那個年過六十的老光棍麼，難道娘親是糊塗了不成，將素素許給那樣的人。
“時候也不早了，素素，你便和本相一同用膳吧，午後，本相要去給母親請安，你也一同去。”說完便牽著閻素素的手而去，留下了一臉呆滯的南持，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