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的政敵,也就是那皇帝的寵妃費貴妃的兄長費裏,商人出生實在算不上什麼有遠見的人物。無非是你父親支持的事情,他就必須堅決反對。抱著這樣的想法才幹出了這件蠢事。這下朝廷在沒有收拾這場叛亂的可能了。你的父親怕是要有麻煩了。”
長風坐在一間臨時居住的小屋裏,用漫不經心地態度向康兒講授著天下紛爭還有裏麵包含的門道手腕,康兒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位著名的大將軍是自己的父親呢。
康兒心裏有一點小小的驕傲,不過很快便掩飾住了這種情緒,父母為什麼不在身邊,而自己卻要跟著師父?這是她心裏逐漸形成的疑問,得力於師父成人式的教育,康兒並沒有問出自己的疑問,而是老老實實地把疑問藏在心裏,等待著有一天自己可以找到答案。
而此刻的天下人卻在急切的盼望著一位可以力挽狂瀾的領袖帶領著他們走出陰霾,尋找一個真正安定的家園。
造反軍的首領秦嘉聽到江勝死亡的消息之後,立刻擁立了一個不知道多少代之前是王族的現在卻隻能淪落到賣草席為生的人為王,聰明人總是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江勝那樣的泥腿子總想著要什麼寧有種乎,好像他的生命就是為了證明自己能夠坐上王座而存在的,坐上了王位之後他的生命也就該結束了。
擁立一個前朝不知道多少代的貴族,或者像楚氏叔侄那樣原本就是貴族,打著貴族的旗號才能夠讓天下人信服。
天下人的心理總是這樣的奇怪,一邊嘴上叫囂著看不起貴族,心裏卻是非常的畏懼貴族的威儀,打著貴族的旗號真是非常能糊弄人的一件事情。
而此刻,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兜兜轉轉卻沒有找到自己目標的桓章正為了自己的未來憂慮著:“這些人都並非是可以得到天下的王者,輔佐他們不過是在浪費我的時間罷了,反正到了最後這些人都是要失敗的。可是我空有一身本領,卻見不到可以讓我輔佐的人。這是上天在耍弄我嗎?”
桓章的對麵坐的是他的小徒弟沈嚴,這個少年的皮膚瑩白如玉,衣袍上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褶皺,儀態嚴謹地端正坐姿就像個真正的貴族。
聽到老師的抱怨,沈嚴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這些都是事實,縱然是智計百出的謀士也是鬥不過的天意。
“你這小子,這麼木呆呆的樣子小心找不到的老婆啊!”
外人恐怕很難想象這對師徒的相處模式,師父吊兒郎當,徒弟卻一本正經,師父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戲弄自家的小徒弟了。
沈嚴此刻正在擺弄的是一副輿圖,九州疆域已經被標好了各方的勢力劃分。
“去見見這個人吧。”
細白纖長的手指指著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地方說道。
“這地方沒錢沒糧,甚至人口都沒有多少。目前占據這個地方的不過是個趁著天下大亂爬起來的跳梁小醜而已,根本不值一提。徒弟你讓我卻這個地方幹嘛。雖然很近,師父我也不是可以隨意浪費時間的人啊。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去秦嘉那裏好了。反正這個天下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是屬於聰明人。無論在哪裏師父都能讓咱們倆過上不錯的日子。”
桓章打了個哈欠準備睡一覺,養精蓄銳開始明天的行程。
衣擺卻被一雙固執的小手拉住,沈嚴看著自己的師父,定定地背出一段話:“君子所以異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有人於此,其待我以橫逆則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無禮也;此物奚宜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禮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則與禽獸奚擇哉!於禽獸又何難焉!”
桓章有些惱怒不知道這小子葫蘆裏到底賣得是什麼藥,幹脆坐下好整以待,直直盯著沈嚴看。
,好像要把沈嚴的臉上看出個窟窿來:“你這臭小子,這點最煩人了。有話不能直接說,非得繞個圈子。今天是你師父我才會坐下來聽你說。想想其他人可未必會有這個耐心!”
沈嚴並沒有理會師父的抱怨,而是指著剛才的那個地方道:“不傷一人入城,得滿城父老擁戴。天下除他之外,誰還曾做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