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懸索大橋上,起重隊長王彪帶領著他的起重隊工人,在日夜奮戰。他的嘹亮的呼哨聲日夜響徹水空。這個鋼澆鐵鑄的哽漢,眼睛都熬紅了,日夜不停地在指揮戰鬥。
這懸索大橋關係著丹鳳工地兩岸的交通,關係著丹鳳工程全部施工的進展,阿庚師傅協助橋梁工地出主意。他嘴角上的昏煙不斷,白天嫋嫋一縷青煙,夜裏忽閃忽閃一點紅火亮。他經常用冰冷的江水泡飯吃,經常把短大衣往身上一裹就睡在撟梁工地上……
在大江沿岸,自卸汽車從金剛山采石場不斷地運來大石。共人們用大石砌起整齊堅固的護坡和伸入江中的丁字壩。丁字壩沿江一座一座伸入水中;護坡從岸腳一直砌到岸上,十裏長。石頭與石頭之間,凡是縫隙,都用水泥灰漿填實抹平,象給大江披上了連環鎖子甲似的。
武陽不時來到金剛山和江岸上。他檢査丁字壩的緩衝角度,檢查十裏護坡修複和改建得是不是牟固,檢查碼頭構造是不是平穩;而且他還爬上哨壁陡立和亂石嶙峋的金剛山,檢查放炮的質量和采石的方量。
老炮工隊長彭永年大腿受過重傷,但經過他長時間頑強練、腿,還是一拐一拐地跑到現場上來。他在江岸上跑來跑去,雖是大冷天,也累得他額頭上冒黃汗。他掄著胳膊指揮砌護坡和砌丁字壩,如果有誰沒有把大石砌牢,他都要大發脾氣,命令立即返工。
而金花子呢,她卻在金剛山采石場放炮,把從山上爆破的塊石讓自卸汽車遠遠地運送到江邊去砌護坡和丁字壩。護坡十裏長,丁字壩一座一座伸入江中,需要多少塊石嗬!金花子跟炮工隊在日夜放炮,她的幾雙鞋子都在炮場上磨爛了,就光著腳去點炮,碎石鋒利,她的兩隻腳都被割破流血了,但是她從衣服上撕下布條來,把兩腳一裹,又飛跑著去點炮了……
在靠近紅山嘴的大江下遊,潛水員在忙著打撈被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打沉的輸砂躉船、砂駁、電動采砂船和柴油機采砂船。江麵上傳來聲聲汽笛,那是拖輪在把打撈起來的各種船隻一趟一趟地拖進港灣裏去修理。
在港灣的灘頭上,形成了一個繁忙的修船廠。被洪水損壞了的輸砂躉船、砂駁和采砂船,一隻一隻被拖上岸來,擱置在灘頭上進行修理。
灘頭上,每天都留下了武陽的腳印。他天天來到修船廠,檢查船隻的修理,被洪水衝掉了的采砂船的聯珠鋼鬥是不是重新配齊了,輸砂躉船的被撞裂了的鋼甲板是不是焊接好了,砂駁被衝擊得變了形的鋼殼是不是矯正了。
冬天,江風凜冽。有時霜凍,灘頭上變成一片白茫茫,象下了一場大雪似的。‘
老電焊工程八級在帶領著女電焊工夏蓮和電焊班一夥,在焊接修理多種類型的大小船隻,他們手裏的電焊鉗日夜在放射著藍色燦爛的電弧光。程八級手不離電焊鉗,他技術精湛,在焊接難度最大的部位。而夏蓮舉著電焊鉗,從船頂上到船底下,跌、爬、滾、鑽,在艱苦地戰鬥著。她的電焊手套不知道被燒壞了多少雙,滿手都燒成燎泡。雖然她手裏舉著電焊麵罩,但寒冷的江風日夜侵襲,她的臉孔起了一層魚鱗皮又起一層魚鱗皮……
現在,來鳳協助武陽在指揮搞“一條龍”。
這“一條龍”,是一條兩千多公尺長的皮帶運送機的架設,一頭緊聯著下遊砂石骨料開采的碼頭,另一頭緊聯著上遊大壩附近的混凝土拌和樓。除了兩千多公尺長的皮帶運送機的架設之外,在下遊靠近砂石骨料開采碼頭一帶,還有砂石篩分樓的重建,還有毛料場和淨料場的擴建,還要安裝雙臂堆料機,還要建堆料堤和輸料廊道工程;而且在上遊靠近大壩一畨,還要再建一座混凝土拌和樓,再建幾個每個容量一百五十噸的水泥儲存罐和擴大砂石淨料儲料場。
這“一條龍”繼續往前蜿蜒,就是從拌和樓運輸混凝土去大壩的鐵路線,然後是高及壩腰的鐵路棧橋的興建。
這“一條龍”工程量很大,是“小施工、大準備”的關鍵,以後混凝土大壩重新大澆築的時候,這“一條龍”將發揮它衝天的力量。
但是為了架設這“一條龍”,來鳳需要衝破重重難關。架設幾裏長的“一條龍”,需要許多每條幾十米長、一米多寬的椽皮皮帶,但是副局長秦玉光管理機械材料,皮帶在他的掌握中。
秦玉光叼著海柳煙嘴,很為難地對來鳳說:“同誌,哪來這麼多皮帶嗬……”
來鳳盡量克製自己說:“工程局黨委決議:施工、大準備,現在,我請求打開倉庫,運出皮帶來架設‘一條龍秦玉光身子一震,煙灰落到他的胸襟上。說:“這……”來鳳沒聽完秦玉光的話,轉身就走。
秦玉光茫然地望著來鳳遠去的背影,低聲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