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部長的話，淩風心中激動，眼睛裏閃著淚光。十多年來，他一直率領著千軍萬鳥在永利戰線上衝鋒陷陣，水利工人隻知道把一座座的淩霄大壩雙手獻給國家和人民，卻從來沒有考慮到自己生活的艱難和困苦。一張床，一張小桌子，這本是生活上一粧非常平凡的小事，但從部長的嘴裏說出來，卻體現了黨的深情和溫曖嗬！……
部長這親切的吩咐，淩風表示一定做到。
最後，淩風向部長提出了秦玉光的請求。
本來，中央準備把秦玉光調回部裏去，但是秦玉光卻請求留在丹鳳工作。
部長在電話裏沉吟地說：“管理丹鳳的擔子重呀！”淩風懇切地說“我看老秦肯挑，千斤擔子也壓不垮。”部長為淩風的懇求所動：“你說呢……”
淩風的聲音清哳而宏亮：“美玉為質，雕磨益光……”
三
當淩風深夜裏跟北京通話的時候，秦玉光正在前方“雕磨”……
自從丹鳳大壩竣工以後，秦玉光一直在抓巨型水電站的機組安裝工作。他每天穿著塗滿油泥的工作服，在水電站廠房的組裝台上繼續安裝龐大的發電機組。他穿的這種特製工作服，既沒有口袋，也沒有扣子，為的是防止扣子和身上帶有東西掉到機組裏去，避免機組轉動起來發生嚴重事故。
從長遠的社會主義建設用電著想，秦玉光堅持趕快多安裝幾台機組，同時，為了早日往各地輸電，他還抓緊架千裏高壓銀線。
秦玉光早已把他在鳳凰村裏的局長辦公室上了鎖。現在，在春雨泥濘中，他把鋪蓋卷放在江邊。日夜指揮豎立過江鋼塔。
兩岸的鋼塔各高一百多米，過江高壓線長一千多米。從破土到澆混凝土基腳，從架鋼塔到牽高壓線，秦玉光一直和起重老隊長王彪戰鬥在一起。
春天桃汛到來，人造海裏蓄了水，已經安裝起來的一些機組在試運行，從水渦輪衝下來的人造海水，浪濤奔騰，使大江流水不斷。
在波濤滾滾的江上，上百隻大木船橫江連在一起，形成了一條長長的浮橋。浮橋在江麵上動蕩，浪花在浮橋下激濺。
遠遠望去，蠕動的黑點布滿江邊，那是電業工人和起重工人在忙忙碌碌地勞動。
遠遠望去，浮橋上有拖拉機象隻大蜘蛛吐絲似的，把一根一千多米長的高壓線拉過江來。
王彪利用鋼塔的上升，把土扒杆一節一節地豎上去。土扒杆把高壓線牽上了高聳的鋼塔。
王彪露出他的堅利的牙齒笑著對秦玉光說：“還是用得著我的土賂呀！”
秦玉光撫摸著牽起了浪風繩的堅實的土扒杆說：“過去我小看了這根擎天柱！”
黑夜迎來了黎明，通宵照亮江岸的探照燈和聚光燈熄滅了，朝霞滿天。天氣放晴了，江鷗飛滿江麵。
清早，工程局黨委書記淩風來到江邊。朝霞似火，照紅江流。他抬起頭來，看見大江兩岸對峙地豎立著兩座高矗雲天的鋼塔，鋼塔在江流圍繞和群山擁抱中，巍然屹立，輪廓分明，牽扯在鋼塔高空上的三根過江高壓線也十分清晰地穿過蒼穹，飛往天外。
秦玉光的鋪蓋卷放在江邊，整夜沒有打開，成了個大泥蛋。雖然他通宵沒有睡覺，但精神振奮。他渾身上下滾滿稀泥，高高興興地跑來迎接淩風：“淩風同誌，經過十九個白天黑夜的突擊，鋼塔勝利架設成功了！”
淩風關心地說：“你瘦棹了一身肉！”
秦玉光笑著說：“我本來是個痩子。隻要丹鳳水電站早日給國家輸電，就是粉身碎骨，我也甘心！”
淩風和秦玉光慢慢地走到浮橋上去。在江中心的一隻船頭上坐下。浪花拍擊著船頭，江水就在他們的腳下流。太陽出來了，照得江麵金光抖閃。
“老秦”
淩風好象在深思熟慮中；欲說又土。‘
秦玉光以為淩風在擔心丹鳳水電站能否提前發電的問題，於是說：“請放心，通往長江中遊重工業城市千裏銀線的架設，保證近期完成！”
這一點，淩風完全信任秦玉光。自從丹鳳大壩恢複大施工以來。秦玉光幹勁十足。在安裝水輪發電機組的艱苦戰鬥中，秦玉光的指揮所搬進了水電站。他的鋪蓋卷放在床頭上，睡時才鋪開。床頭邊上擺著一架電話機。每逢風雪之夜，總是他在通宵值班……
淩風終於把欲說又止的話低聲地告訴秦玉光：“部裏已經枇準你留在丹鳳”
秦玉光熱血沸騰，他一把抓住淩風的手，兩眼含淚，激動地說：“我一定挑好這副重擔！”
淩風沉靜地對秦玉光說：“要記住丹鳳的建成是全國支援的，它屬於全國人民，是全國人民委托我們管理好大壩和水電站的！”
淩風的話使秦玉光眼睛發亮。他望著屹立江上的淩霄大壩，心潮激蕩：是的，祖國的每一步前進，都應歸功於黨和人民。
四
今天，是丹鳳十萬水利工人的又一個喜慶的日子——工程局舉行丹鳳水利綜合樞紐工程竣工慶祝大會。
工程局長老將軍武陽穿一身簇新的呢子軍裝，帽徽在晨光中紅燦燦地閃亮。他帶著來鳳一清早就上了大壩，先視察大會的布置情況。
巍蛾的丹鳳大壩屹立於闊水茫茫的碧藍的人造海之上，背襯萬裏雲天。低頭看人造海，隻見浪花拍擊著大壩的迎水麵，浪花珠子紛紛地飛起又紛紛地飛落。仰望長空，隻見一線線雁陣從深遠的天邊飛來，嘎嘎地叫著從大壩頭上低低地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