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多走了,他走的時候,我拉著餘魚去了宮門口,遠遠的看著他,直到他走出宮門口,再也看不見為止。
餘魚見狀,頓時挖苦我道:“誒誒誒,你說你是怎麼回事?走了就走了唄,還來送人家。送就送吧,還怕人看見,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地。要是真舍不得,那早該答應他,跟著他去匈奴得了。”
我沒好氣的敲了敲餘魚的腦袋:“說什麼呢!我們可是朋友!朋友和夫君,怎麼可能混淆?倒是你,我看你以後到底嫁給誰去,這麼能吃,以後誰敢要你?”
餘魚三下五除二的將口中糕點塞進嘴裏,哼哼唧唧道:“怕什麼,實在不行不是還有玉浩呢嗎?他說了要娶我的。”
我頓時愕然——你說這天底下,還有誰敢這般的對太子?竟是想著,實在不行才湊合著嫁掉算了。除了這膽大包天,不,或者應當說壓根就沒膽子,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餘魚才敢這般罷?有了景王不說,還得了太子的青睞,這兩者都是人中龍鳳,不管跟了哪一個都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惹人欣羨。
“算了,你這丫頭不懂。”我還本還想解釋一下,不過看餘魚一副意猶未盡的砸吧嘴的樣子,便作罷了。這會她還在回味糕點的美味,哪裏能聽得見我說什麼?算了,反正說了也沒什麼用,她也用不著知道這些。
告別餘魚,我轉身便回了司賓司報道。剛到曹清大人那,便聽曹清大人道:“商棠,去司賓大人那報道罷。司賓大人說,若是你回來了,便去一趟她那裏,她有事情找你。”
我詫異的看著曹清,訥訥反問:“找我?”
曹清頭也不抬,仍是看著那一堆的文件:“是,找你。去罷。”
見狀,我亦是不好再多問,隻得轉身往司賓大人處走出。心中迷惑不已——這司賓大人和我不過隻有兩麵之緣,隻怕都記不得我是誰罷?找我做什麼?難不成……
難不成是為了上次博爾多的事情麼?那日博爾多去她那要我,卻被告知說我已經被人要了去。難不成今日就要告訴我這事情?
這般想著,心中頓時緊張莫名,腳下的步子亦是邁得艱難。我發現,自己心中竟是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確實,若是知道到底是誰要了我去,我還能坦然些麵對,不管是好或是壞總能有個底,可這般什麼也不知,倒是讓人心中慌得很。
磨磨蹭蹭的去了司賓大人處,我深吸一口氣,輕輕的在門扉上敲了敲。裏麵立時便傳來司賓大人的聲音:“進來罷。”
於是我推門進去,一眼便瞧見司賓大人正凝神寫著什麼東西。我也沒敢打擾,隻靜靜的立在桌前,等到她寫完了,這才開口:“商棠給司賓大人請安了。”
司賓大人放下筆,抬頭看我一眼:“原來是你呀。”聽那語氣,竟是有些熟稔的意思。我頓時愣住,心中不住的揣摩司賓大人的用意。按理說,她注意到我,不過是因為上次和日本使臣發生爭執的事情罷?一麵之緣而已,她應該是不太會記得我的。
不過猜度歸猜度,我麵上仍是恭恭敬敬的答:“是的,大人。聽曹清大人說大人找奴婢有事,不敢耽擱,立刻就過來了。”
司賓大人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朝著我一陣上下的打量,末了笑道:“果真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嬌媚卻是不張揚,看著就讓人覺著舒服。也是個聰明的丫頭,本官很喜歡。”那語氣,竟是稱讚的意思。
於是,我愈發的奇怪起來,這司賓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越發的猜不透了…….不過,要說的事情總歸是要說的,我隻管聽著便是。所以當下也不插嘴,隻靜靜的立在一旁,等著下文。
“匈奴王子曾經向本官要過你,說想娶你做王妃。”司賓大人含笑望著我,語氣聽不出好壞來。仿佛是在陳述這事情,又仿佛是別有深意。我仍是猜不透。
我點頭,遲疑道:“這事情王子曾告訴過奴婢,不過王子也說了,大人拒絕他了。”
司賓大人再度點頭:“對,本官拒絕他了。不過也告訴他,若是你願意,本官仍舊是會放人的。當然,你的表現讓本官很滿意。看來,你並不想就這般的出宮去罷?”
司賓大人的話讓我渾身一顫,心中最深處的想法直接被狠狠的點中。我點頭,輕聲應了,算是讚同她的話。不過這心裏那團迷霧,卻是越發的濃厚起來。為何她不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對我說事情,反而要多嘴說這些呢?難道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