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孫大哥你為什麼還要繼續堅持呢?”穆川又問道。
“因為我發現,隻要勤練這《壯肩功》,隨著‘功力’的增長,我對於藥物的依賴,是可以減少的,這樣的話,每個月我就可以省下更多的藥錢,而我,需要攢下足夠的藥錢,為小兒治病。”孫誌說著,目光中浮現出堅定之色。
“不知令郎得的是什麼病?不瞞孫大哥,我剛才走動時,正好見他臥病在床,不知道嚴重不嚴重。”穆川輕聲道。
“他...其實也不是得病。而是……受了內傷。”
孫誌勉強回答著,似乎並不想提及這個問題。
“內傷?”
穆川聽得心中一動,舉起酒碗,向孫誌敬酒。
又是一碗酒下肚,孫誌一捶桌子,憤怒地說道:“哼,還不是那些武林惡徒做的好事!”
“當家的,你少說兩句。”
馬氏還在做菜,聽到這裏的動靜,立刻有些慌張,埋怨了一句,趕忙去把門和窗戶都關好了。
“沒關係,秦老弟一看就知道是懂事理的人,我多說兩句又有何妨?”
孫誌一擺手,臉色紅通通的,話語像倒豆子一般地說出,似乎要把自己的壓抑之情都一股腦傾泄掉:
“那些武林餘孽,到處做惡,實在是可恨啊!
尤其這段時間,我們嘉定府的凶殺案更是層出不窮,好多都成了無頭的懸案,可誰都知道肯定是那些武林餘孽做的好事!
小兒便是在一次捕快們追殺那些武林餘孽時,被激戰時的餘波波及,才受的內傷。
可憐我那無辜的孩兒啊,隻是一次路過,卻讓他遭了這樣的大難。
而我這當爹的,卻連醫治孩兒的費用都出不起,我孫誌沒用,沒用啊!”
說著說著,那孫誌已經語聲哽咽了。
而馬氏聽到這些,更是早已哭出了聲。
穆川握緊了拳頭,心頭發堵,一股難受的情感阻塞在他心中,無法發泄。
武林餘孽?武林惡徒?
是,百姓雖然無辜,可他們武林中人,又何嚐是天生的罪犯呢?
很多武林中人,除暴安良、扶危濟困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一生行事,無愧一個“俠”字,卻被朝廷不問青紅皂白,全部殺害,他們難道就該死?
如今他們還活著的人,又有哪一個不與朝廷有血海深仇的?
雖然可能會造成誤傷,但這一切,都是為了複仇!
複仇啊複仇!
穆川仰起頭,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手中的拳頭,也握得更加緊了。
“對,還是秦老弟痛快,我們繼續吃酒就好,說這些煩惱事做什麼,來,幹了!”孫誌也直接抱起酒壇,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仿佛這樣,能夠澆盡自己所有的綿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