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雖然我們盡力搶救,但原先的三十車糧食,現在隻剩下不到十車了。”裴劍搖了搖頭。
“損失這麼多?”喬屹不由一呆。
他們這隊伍,可是有一千多人啊。
就剩下不到十車糧食的話,恐怕撐不了幾天,他們就要斷糧了。
而且,因為是曆練,武院還要求他們,在抵達曹家堡之前,不得進行補充。
“算了,到了曹家堡再說,那裏應該也有存糧,不行再管長樂軍要。”裴劍歎了口氣。
這時候,劉曜一臉沉重地走過來,低聲彙報道:
“裴師兄,統計結果出來了,總共陣亡五十七人,重傷七十九人,輕傷的還沒統計。”
“什麼!我軍的傷亡竟然有這麼大?”
裴劍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轉頭環顧了一下營地中滿目瘡痍的景象,牙關都快咬碎了。
這次中伏,連累得武生們傷亡這麼慘重,糧草也被焚燒,作為主帥,他實在難辭其咎。
雖然說,以他的身份,可以不在乎功勞,也不擔心被責罰,但他損失的卻是威信和麵子!
作為安撫使的公子,可是有太多人的目光,放在他裴劍的身上啊!
“裴師兄,那些重傷的師弟們怎麼辦?他們肯定沒法再上戰場了。要不要送他們先回去?”劉曜又問道。
“不行。”
裴劍思考了一下,說:“我不清楚這附近還有沒有易溪部的軍隊了,讓他們自己回去肯定是不行的,而如果派人護送,我們還得等他們返回,一來一去,時間太久肯定貽誤軍機。目前,最好的辦法還是先趕到曹家堡,讓長寧軍派出人手護送,這樣的話,也不會耽誤我們其他人的曆練。”
“裴師兄,這樣的話,我去安排大家,把重傷號抬到那些糧草被燒的糧車上,繼續趕路,隻是,那些戰死的師弟們怎麼辦?”喬屹道。
“他們畢竟是我武院的人,不能就這麼曝屍荒野,你去安排人,做一些擔架,把他們也給抬上吧,之後讓長寧軍護送他們和那些重傷的師弟們一起回去。”裴劍歎了口氣。
營地裏,陷入了一片忙碌。
燒水的燒水,做飯的做飯,治傷的治傷,伐木的伐木……
知道今天恐怕是無法再前進了,裴劍就下令,原地休息,明天再啟程。
不過裴劍也發現,很多人看向他的眼神,都變得淡漠了許多,遠不如開始那般恭敬。
甚至有不少武生在夜裏痛哭。
陣亡的武生裏,有他們的舍友。
雖然隻是下舍生,但如果能從武院完業,出來之後,不說有多大成就,但起碼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可現在呢?
什麼都沒了。
他們的家人,得知這個消息後,還不知道會有多麼傷心。
而那些雖僥幸未死,卻受了重傷的人,也是滿臉的灰暗。
他們中很多人,四肢甚至已不健全了,就算以後還能練武,也是半廢了。
痛苦,悲傷,絕望,後悔的情緒,在軍營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