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是懸垂於眼前的一幅中國畫。悠長的經過斜風細雨浸淋過的古城老街,夢一樣靜臥在陽光下。伴著木板院門的咿呀,便有老字號馬家羊湯的鮮香流淌,便有雜貨店俏寡婦的驚豔笑靨,便有神刻張冷峻的刀上絕技。霓虹閃爍的現代歌榭樓館,永遠無法和老街的古樸風韻媲美。在這條從曆史深處潺走來的街肆,青石板鋪就的地麵泛著青光,斑駁的鍾樓橫亙街頭。街兩廂是特色小吃、古玩店、字畫室等,遊人如織,現代和古老和諧互動,鮮活而安詳。老街是為這一文化或非物質文化遺產打上的一記烙印,吟唱的一曲挽歌。很多時候,我們最愛講的是創新和揚棄,當然這沒什麼不好,不過,有時也應該強調固守二字。老街湯王重新勻給兩兄弟的,除了那積澱罐底的濃鬱湯汁外,更有對誠信品質和經營理念的文化傳承。用集束式作品來多側麵、立體化串綴、演繹生活,有效地為小小說增容,不失為一種明智選擇。

老街湯王

老街最明顯的建築就是鍾鼓樓。鍾鼓樓是用以報時和報更之樓,晨鍾暮鼓。鍾鼓樓所懸掛的大鍾與距其30裏外的名寺白馬寺所懸掛的大鍾同時鑄造,因鑄造參數相同而產生共鳴,有了“東邊撞鍾西邊響,西邊撞鍾東邊鳴”的奇特景觀。

與老街與鍾鼓樓齊名的是距鍾鼓樓百米的“馬一鮮羊肉湯館”。湯館的主人叫馬善明,長得臉寬口闊、慈眉善目,猶如一尊活佛。

據說馬家羊肉湯館的創始人就是明朝萬曆年間,在鍾鼓樓打更的一個馬姓更夫。老街的冬季幹冷,馬更夫便架起鍋台,煮些肉湯填肚子驅寒。慢慢地,煮湯煮出了功夫。南來北往的人也常到他的鍋台邊討碗湯喝,有的就告訴他一些煮湯的配料。馬更夫索性辭去公差,開了家羊肉湯館。馬更夫的湯鮮香味美,名聲傳遍豫西,被讚為“馬一鮮”。

老街人愛喝湯,早上以喝羊肉湯、牛肉湯、驢肉湯、臭雜肝湯為主,晚上多喝丸子湯、不翻湯、豆腐湯。老街人每天要是不喝湯,就同犯了煙癮一樣沒著沒落的。在各種各樣的鮮湯中,老街人大多還是喜歡喝羊肉湯,而羊肉湯館裏馬一鮮又是湯中頭一絕。馬一鮮羊肉湯館,每天五點準時開張,150碗湯賣完就打烊,一天也就個把鍾點的生意。馬一鮮羊肉湯館每天的生意有限,因此,老街人要喝馬一鮮的湯,也得起早不能貪睡。外地人隻是知曉馬一鮮的名氣,能喝上一碗馬一鮮羊肉湯的極少。

馬一鮮的羊肉湯館每天隻做一隻羊的生意,一隻羊,150碗湯。馬一鮮羊肉湯講究燉功,還有獨家的湯料配方,出鍋的羊湯濃鬱鮮香,不帶膻味,色白如玉,稠似乳汁。站在鍾鼓樓上能聞到羊湯的鮮香,這羊湯才算燉好。馬家幾代單傳,到馬善明,一氣養下三個兒子,馬老大,馬老二,馬老三。老街擴建,生意多了,各式各樣的湯館也開得多了,競爭也來臨了。三個兒子都長大成人,老祖宗的這點手藝傳給誰,讓馬善明有些為難。

老祖宗的東西總得傳下去。馬善明把三個兒子帶到鍾鼓樓上,用手指著遠處自己家鋪子的招牌,說:”你們哥仨我誰也不向。明天開始,你們每人掌勺一天,三天後看結果。誰中,誰就接手咱家的生意。“

馬善明把生意交給兒子,每天和老伴兒到鍾鼓樓上喝茶養神。

三天過去,馬善明坐在堂屋裏,三個兒子把各自經營所得全放在案桌上。馬老二和馬老三的收入明顯比馬老大的多。

馬善明搖著蒲扇,說:”這三天的生意我和你媽都有數。要說湯燉到了功夫,還數老大,隻有老大燉的湯我們在鍾鼓樓上嗅到了香味。老二老三,你哥倆燉的湯都還沒達到咱老馬家的味道,你倆的收入卻比老大的多。你哥倆給我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