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茶香彌漫,尼蒂亞把餅幹擺上碟子,揮揮手讓她的茶具漂浮起來跟隨著她。來到客廳,發現她的眷族像往常一樣,站在排著那些銀亮飛刀的大相框前發呆。
“過來喝杯茶嗎?亞瑟。”帶著茶和餅幹回到客廳,尼蒂亞站在壁爐前,雖然裏麵堆滿了鬆木,但現在不是倫敦最冷的時候,尼蒂亞也通常更喜歡讓壁爐成為一個不被點燃的屋內裝飾。
畢竟寒冷對她來說從來都不是問題。
“你還真是喜歡炫耀。”把視線從那些銀亮的飛刀上移開,亞瑟隨口說道,看著尼蒂亞拉開自己鬥篷的係帶,把鬥篷和綬帶一起搭在一旁長沙發的背上。幹練的馬甲勾勒出纖細的腰線,卻沒有維多利亞時代那些嬌小姐那般不堪一握。
“你有穿胸衣嗎?”
“我幹嘛要穿?它很影響行動。也隻有這種時候我才會羨慕東方的女人,她們至少不會被鋼條勒的內髒位移。”解開領巾上扣著的領環,尼蒂亞解開襯衣的扣子,一截白色的繃帶從襯衣衣領的縫隙間露出,卻幾乎和同樣蒼白的膚色融為一體。
但是她們會讓腳骨骨折。
偷偷想到,亞瑟看著尼蒂亞徹底放鬆下來,坐在沙發裏啄飲紅茶,表情平和,紫水晶般的眼睛打量著同樣放在托盤中的信。
“來吧亞瑟,讓我們看看這張邀請函吧。”坐在尼蒂亞的對麵,亞瑟看著茶壺自動升起來給自己倒茶,在謝絕糖罐和牛奶杯的好意後,端著一杯清茶看著尼蒂亞用一種特殊的儀式感揭開封蠟。
“尼亞,他知道你的地址,還有倫敦的傳送通行權。為什麼不直接遞給你?”看著尼蒂亞打開信封,亞瑟終於忍不住開口。同時使喚一個元首,一個國王再加一個宮廷大臣當信使,這究竟算不算是這些城市之龍的特殊情趣。
“我和吉爾之間什麼都沒有,他隻有我一半多大,所以收起你的八卦心,他傾心於我的養子,神魂顛倒的那種。”
抽出信紙,尼蒂亞眯起眼睛看著上麵的單詞,頭也不抬的對亞瑟說道。同時空著的手指了指被放下的信封,裏麵鐵鏽色燙金的請柬清晰可見。
好吧這個聽起來更勁爆了。
盯著隨信附上的請柬,亞瑟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在這個方向上深究比較安全,那些存在曆史指不定和國家等長的存在,保不準就像那些皇室血脈一樣剪不斷理還亂。
“所以……為什麼是兩個?”
拿出信封裏的請柬打開,亞瑟問道,不止是寫著他看不懂的德文和龍語的邀請詞,還有印刷著五彩環形標誌的門票。
“因為我需要帶一個同伴。看在詼諧者的份上吉爾,寫不好英文就不要硬撐了,我看得懂德文的。”嘴角勾出被信件中混亂的語法逗樂的笑容,尼蒂亞抬起頭,將注意力轉到亞瑟身上,臉上帶著一絲奇怪的笑容。
看著這個笑容,亞瑟不自覺的往沙發深處縮了縮,一些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呃……my master,我覺得這個時候我還是留守倫敦比較好……”拜托拜托拜托我不要離開這個城市——!!
然而亞瑟內心的尖叫並沒有被他所侍奉的城市仁慈的傾聽,相反的判決被無情下達。
“六月,你跟我一起去柏林。湯先生會留守倫敦。”
“謹遵吩咐。”眉頭不高興的皺起來,亞瑟無奈的說道。用氣鼓鼓的臉頰表達著抗議。
然而抗議又一次被殘酷的無視了。
在一個月後即將駛向德意誌的郵輪上,亞瑟看著倫敦繁忙的碼頭,聽著觸發的汽笛聲響起。身邊站著試圖躲進陰影減少存在感的倫敦之魂。
“倫敦的靈魂將要離開,而人們活動,一如往常。”輕聲說道,亞瑟看著身上一層一層的偏轉防禦和反探測魔法,全副武裝的倫敦之魂。
“看樣子你也不想離開這裏。”
“就算有邀請,離開自己的城市就如同離開自己的寶藏。亞瑟,緊張是最正常的事情。”無意識的拉扯著自己的短鬥篷,尼蒂亞的聲音卻平靜的不可思議。在扔給他一把拴著門牌的鑰匙之後就急匆匆的回到了房間之中,留給亞瑟一扇緊閉的房門。
“哼哼~離家焦慮症。”轉著鑰匙,亞瑟聳聳肩,繼續轉身看著泰晤士河口逐漸遠離的景象,拿出筆記本隨手記下日期。和自己的感想。
‘所以,這就是開始了。’
(1)指維多利亞女王之後的多情王子愛德華七世,在加冕禮時他專門給自己的情人們開辟了一個包廂來參加他的加冕禮。
(2)演說詞“我們決不投降——不!決不!我們也許會毀滅,但當我們要毀滅的時候,就會把整個世界捆在一起——一同跳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