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道悲涼(1 / 3)

何處道悲涼

他死了,可我卻依然得不到她!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該怎麼辦?!為了她我付出了一切,現在我眾叛親離,身敗名裂,甚至——遺臭萬年了。

他和她都是我留學日本時的同窗,那時的我們雖然思想上很幼稚,但感情上卻很親密,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摯友。無論是平時聽教授的講義還是閑暇時去富士山看散落的櫻花,我們都在一起,而且就隻是我們三個,不,還有一個人也和我們在一起,不!他不是人,他是野獸,野獸都不如的東西!恩,不要懷疑,我這麼形容他絕不是因為他是日本人的緣故,當時我,她和他,我們三個初到日本,雖說是為了學業但還是會感覺孤寂,這時那個野獸便走進了我們的生活,它幫我們練習日語,它帶我們遊覽東京的名勝,那時我們對它不僅僅是感激,更是把它當成了親密的朋友,現在想想真是可笑,人和野獸也能成為朋友,盡管我記得郭沫若老師曾經說過人和野獸是平等的,但我卻難以認同。

時光過的飛快,我們完成了在日的學業即將回國,從此各奔東西時,我突然意思到我深深的喜歡上了她,然而她卻告訴我,她要和他一起去東北,去建設他的家鄉。我登時就像喝了一杯濃烈的苦酒般暈沉沉的半響說不出話來,最後我努力的尋找借口試圖留住她,我告訴她,現在東北還很亂,張學良剛剛易幟,那的社會還不穩定,不如和我去南京,我甚至有意的透漏給她我的叔叔在蔣中正的府上當幕僚,可以給她以幫助,然而,她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便轉身深情的望著他。那一刻,我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隻有他死了,她才能是我的!

這個瞬間產生的念頭著實令我驚出一身冷汗,我們是朋友啊!我們是親如兄弟的朋友啊!!我真想狠狠的給自己兩個耳光。

默默的收拾了行囊,我們各奔東西,從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見。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當盧溝橋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們退無可退了,盡管之前日本已經占據了東三省,但也許是曾經留學日本的緣故,我一直認為我們是可以和平的,並且據我叔叔說,南京高層也普遍這麼認為,然而,一切幻想終究破滅,迎接我的竟是北平淪陷的噩耗,更悲哀的是我竟然也成了日軍的俘虜。

“你是工學博士?”麵前戴著難看的三角肩章的日軍少佐傲慢的向我問道。

“是的。”我平靜的答道,盡管我已經是個俘虜,但作為學者我自應有我的尊嚴。

確認了我的身份後我被日軍一路押送到了沈陽。一路之上,所見之處,皆是狼籍一片,哀鴻遍野。我看到的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淒慘,我想即使是北歐戰神奧釘的軍隊也不會有日本人這樣的決絕,毫無人性。

在沈陽,我見到了她和他,他們和我一樣是作為高級俘虜被押送到這的,除了他和她,這裏還集中了整個東北地區幾乎所有的工程技術人員,日本人想幹什麼?我們隱約中都猜到了幾分。

沒有幾天我們便都被押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至少,當時的我們不知道。在那裏我見到了我們這群人的‘領導’。我們將按他的吩咐工作,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個‘領導’竟然是它,那個在東京陪我們一起看櫻花,和我們一起吃生魚片的它,那個野獸!但當時的我還沒有看出它的本性,我熱切的呼喊著它的名字,就像久違的朋友重逢一樣的熱切。它也是一樣的熱切的回應著我,並且和我,她和他一起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