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祺萱在瑨華宮中休養了一天,就覺得有些無聊了。
以前她總是奔來走去,如同被放養一般地到處走到處跑,現在自己住在了瑨華宮,還有專人服侍著自己,她倒是覺得不自在了。
這一天的時間了,她都是靜靜等著彩菁將湘妃之死的消息帶回。她聽後不禁覺得唏噓萬分,曾經那樣高高在上,雷厲風行的湘妃,竟然落得被一眾宮女玩弄致死的淒慘下場。
“彩菁,我想出去走走。”阮祺萱悶在房間裏頭,實在是無聊得很,倒不如出去走走,可能還對這些外傷好一些。
可是彩菁卻為難起來了,“姐姐,這事我不能做主,讓彩菁去問問萃茵姑姑吧。”
阮祺萱眼珠子轉了轉,不置可否地點頭,彩菁這才安心去找萃茵。
很快,彩菁就回到了阮祺萱的麵前,萃茵姑姑也一並跟在身後。萃茵一見到阮祺萱,立刻恭敬地微笑著問:“聽彩菁說,姑娘想要出門?”
阮祺萱也笑著點頭:“是啊,姑姑。在這小房間裏麵,對傷勢也沒有好處,倒不如出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
萃茵聽了也連連點頭,但不敢批準,“姑娘,你說的確實在理。隻是陛下走時吩咐過奴婢,必須要寸步不離地照顧姑娘。奴婢實在不敢違抗陛下的旨意啊,要不,就讓彩菁跟著姑娘一起出門,就在這瑨華宮的範圍以內走動吧。”
“這怎麼能行呢,我又不是什麼主子,不過跟你們一樣是個奴才,怎可有這樣的待遇?”阮祺萱當即駁道,她不過是個奴婢,怎麼能讓彩菁跟在她身後服侍呢?
聽了這話,萃茵心中對阮祺萱有了幾分讚賞。這個女子總算是有自知之明,沒有因為陛下讓她暫住瑨華宮就失了分寸而狂妄起來。這幾日對於瑨華宮中所有的人阮祺萱都是客客氣氣,還總為彩菁她們這些服侍的人考慮,倒不失為一個好女子。
“這也是折中的辦法了,若非如此,我們這些奴才會被陛下降罪的。何況這瑨華宮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讓彩菁陪著姑娘,一路上也能有個指路的人,不至於迷路了呀。關於湘妃娘娘的事情,姑娘想必已經聽說了,主謀一日未落網,宮中一日不太平啊。有彩菁給姑娘照應著,奴婢也能夠放心一些。”萃茵姑姑循循地說道,字字在理,讓阮祺萱也覺得不該為難她,隻好答應了下來。
在得到萃茵的允許之下,阮祺萱與彩菁終於走出了寢殿的門。
彩菁挽著阮祺萱的手,看起來有些興奮。許多年來,她都沒有試過這樣舒心地服侍一個人了。現在她得到陛下的赦免,在瑨華宮跟阮祺萱在一起,而且丹嬪等人也因為祭祀不在皇宮。可以說,這些日子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她害怕,讓她畏首畏尾地活著了。“姐姐,你想去哪兒啊?”
看著彩菁毫不掩飾地笑,阮祺萱心中低歎,彩菁背負這麼多,可是其實她還隻是一個孩子而已啊。
阮祺萱衝她一笑,“我也不知道往哪裏走,這瑨華宮我也是第一次來呢。不如你領著我走吧。”
彩菁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好啊!”
她領著阮祺萱走著,一邊說道:“這瑨華宮啊,是除了皇後的鳳伊宮之外最大的宮殿了。原本陛下是打算讓皇貴妃住的,可是皇貴妃喜靜,這瑨華宮中又是賞梅的芳梅殿和戲台什麼的,最後陛下才將瑨華宮空置了,另外修建了一座祥雲宮給皇貴妃居住。”
彩菁一邊說,阮祺萱一邊仔細地聽著。這些見聞她平時都聽不到,也沒有人會故意對她說這些事情,若不是人在這裏,也許還不知道這樣一座氣派的宮殿有這樣的來頭呢。不過阮祺萱同時也在暗暗擔心,擔心這瑨華宮對於自己而言,到底算是個什麼意思?
“姐姐你看,那邊的是沐風閣,就是丹嬪住的地方。”彩菁伸出手指向不遠處的那座亭台樓閣,語氣中有些哀戚。想必正是因為當初在沐風閣服侍過丹嬪,所以彩菁才會這麼清楚瑨華宮的事情吧。
可是丹嬪對彩菁的百般刁難,實在讓彩菁的心中形成了一重陰影,讓她不斷質疑自己。幸運的是彩菁最後醒悟過來,看淡了這些,否則今日站在阮祺萱身邊的,就可能是另外的人了。
阮祺萱停下腳步,雙眼看著彩菁的臉,說道:“彩菁,如果以後我有這個能力,我一定會保住你的。”
彩菁聽了一愣,這麼多年,信任過的主子都各有各理由地驅逐她,懷疑她,甚至打壓她。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原來她一直最盼望的就是得到別人對她的承諾而已。她不在意能不能高升,隻想真正有人能夠將她當成一個人來看,而不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阮祺萱恰恰做到了她想要的這一點。
“姐姐……你說……會保住我?”
阮祺萱點點頭,“隻要我能夠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