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廣漢宗族(1 / 2)

此時縱然沒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說法,可飽學詩書的有誌之士,又怎會不明白這淺顯的道理,但士族門閥的興起,束縛了太多意欲匡扶天下流芳百世的才士。

個人理想與家族利益產生衝突後,往往會屈從家族利益。

秦宓深刻明白甄堯話中意思,能以國士二字來評價他,足見其誠。

但是秦宓不是一個被情感左右的人,理智驅使他還必須站穩立場,至少他要看清郭嘉究竟在入主益州後會有怎樣的作為。

因為前車之鑒太多了,董卓入洛陽竊據龍庭,荼毒天下,劉焉入益州僭越之舉比比皆是,出入用天子儀仗,可見其心不臣。

郭嘉造反是取得了暫時的成功,可他真的有誌天下嗎?真的是要造福蒼生嗎?唯有拭目以待。

將州牧府作為自己的起居住行之所,郭嘉在進入成都後的一個月內都在休養生息,與他來之前相比,除了統治益州的軍隊變成太平軍外,幾乎沒有任何變動。

嚴令手下約束將士,不得擾民,軍中補給郭嘉是作為頭等大事在對待,每日所需一概不少,隻有穩住軍心,才能穩住局麵,也隻有讓將士們得到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他們才能安分地繼續為郭嘉賣命。

甘寧北上漢中統軍三萬五開始掃平武都陰平汶山三郡,這些地方實際上並無大軍駐紮,而郭嘉隻是需要這三郡的太守全部投效自己,至少名義上必須投效,公然抵抗者,甘寧大軍直接踏平。

張白騎,司馬俱,徐和也都領軍到達了先前安排的巴東,涪陵,江陽三郡。

一個月的時間,在成都內重新編製降卒,許褚典韋二人都補齊了五千的人馬,郭嘉優先讓他們二人補充將士也是為了讓他們挑選精壯士兵,周泰麾下將士擴充到一萬五千,張燕將剩下的降兵並入軍中,也有了四萬大軍。

經過一個月的整編訓練後,郭嘉再次派手下將領前去蜀郡周邊郡縣招降,他們前去這些郡縣隻有兩個任務,第一便是讓各郡太守效忠,第二就是解除這些郡縣的軍隊,倘若有的話。

在州牧府議事堂與修齊治平處理著城中政務,郭嘉頭疼地望著四人,難以抉擇。

“難道真要稱王嗎?”

郭修一攤手,無奈地反問道:“主公不稱王,那天下人該如何稱主公?董卓一旦在長安穩定下來,第一時間肯定是派人前來招安,那時主公名義上是歸順漢室呢?還是不歸順呢?”

這邊話音一落,郭平又接口道:“主公若是歸順,天下人對主公的看法不會有絲毫改變,主公始終是叛逆賊子,因為主公殺了漢室宗親,篡奪益州。而主公名義上歸順了朝廷,董卓日後借天子名義下詔給主公,恩詔接不接?惡詔又接不接?那時陷入兩難之境,不如現在自立吧。”

這些道理郭嘉都明白,可現在要是稱王的話,他擔心十八路諸侯直接轉道攻伐他了,因為董卓說到底還是漢臣,雖然是亂臣。

思來想去覺得不妥,郭嘉搖頭道:“稱王還不到時機,我先自領太平軍大將軍,改州牧府為益州府,總領益州全境軍政事務,至於其他,靜觀天下形勢變化再作打算。”

這是要在天下人麵前擺低姿態,張角造反喊出蒼天已死的時候也隻是敢自稱天公將軍,郭嘉雖有一州之地,但稱王的話,在階級上,是壓過了天下諸侯,這,恐怕不是天下諸侯能夠容忍的,而自稱一個太平軍的大將軍,等同執掌太平軍,意思與他現在太平軍主公沒差別,但在天下人眼中,郭嘉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軍閥而已,天下諸侯還是可以瞧不起郭嘉,反響不會那麼激烈。

改州牧府為益州府,聽上去也沒多大變化,可從實際上,是將益州牧這個職位去掉,等同與漢室劃清界限,益州府就成了郭嘉自己的權力機構,從形式上的一個微小改變,卻有著天壤之別。

繼續處理著政務的時候,徐庶急匆匆地進入堂內,麵帶急色地對郭嘉說道:“主公,不好了,許褚帶兵前往廣漢郡,遭遇廣漢大族秦家的抵禦,秦家聯合廣漢郡其他大族聚眾萬人正和許褚五千人馬對峙,隨許褚一同前往的甄堯攔住許褚才沒有形成混戰,甄堯發來急報,請主公定奪,眼下局麵該如何?”

郭嘉拍案而起,神色凝重之中帶著幾分壓抑著的怒火。

毫不猶豫抬步就朝外走去,郭嘉邊走邊沉聲道:“告訴許褚,不得妄動,待我到後再做決斷。”

廣漢郡。

許褚身穿重甲,胯騎灰黑戰馬,按在兵器上的手微微顫動,怒目而視前方的眾人。

鄴縣之外,秦家兩位主事人率廣漢豪族一同抵禦許褚前來,為首者,便是秦宓的大伯與二伯。

“大伯,二伯,聽小侄一言,叫鄉親們都退下吧,郭嘉此刻隻是想要益州名義上臣服於他,秦家隻要不反抗他,郭嘉不會妄動刀兵的,你們現在這樣,是逼迫郭嘉舉起屠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