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場大敗,太平軍甚至都沒有正式與荊州軍交鋒,完全是被劉表引入死局之後毫無還手之力,可謂狼狽不堪,但是郭嘉卻讓人帶著大勝的捷報先行一步通知巴東郡的司馬俱,許褚不明白這是為何,換了將領敢這麼做,那就是謊報軍情,論罪當斬,可郭嘉是主公,他怎麼說,許褚就怎麼做,沒有任何異議。
從親衛中挑選了十名機靈的士兵,讓他們擦亮鎧甲,換上鋒銳的兵器,再好好梳洗一番,許褚將郭嘉的命令告知十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能露出任何破綻,必須保持一個戰勝者的姿態,一絲愁容與失落都不能掛在臉上,事後,定有重賞。
騎著十匹快馬星夜兼程往巴東郡趕去,報捷的人已經派出去,郭嘉隨後也帶上周泰許褚典韋,率領許褚和典韋麾下隻剩下八千餘的士兵朝巴東郡趕去,故意讓張燕率三萬大軍稍稍落後半日路程。
三日後的日落時分,巴東郡近在眼前,但是郭嘉卻在巫縣外看到了徐庶。
風塵仆仆率領百騎匆匆趕來的徐庶看到郭嘉大軍後就翻身下馬,趨步來到郭嘉馬前,焦急地問道:“主公,荊州戰況如何?損兵幾何?幾位大將都沒事吧?”
抬眼看了看郭嘉身邊的將領,徐庶大驚失色地又繼續問道:“張燕將軍呢?難道?”
麵色凝重的郭嘉壓手示意徐庶稍安勿躁,平淡地說道:“飛燕率大軍在後方不遠處,是我故意讓他殿後的。”
虛驚一場的徐庶臉色好轉了些,但又眉頭緊蹙,低聲問道:“主公,難道你要將司馬俱……”
從馬上跳下,郭嘉回頭對周泰吩咐道:“命令全軍在巫縣外休整一日,明天再進永安城。”
說罷,郭嘉就與徐庶一同走向縣外偏僻的野地。
此次郭嘉攻伐荊州,徐庶負責後方糧草調度,剛從成都押運補給糧草輜重到達永安,卻聞聽郭嘉大勝的捷報送來,司馬俱在府邸中設宴慶賀,徐庶卻率領百騎出了永安,對司馬俱的說辭是迎接主公,但徐庶知道郭嘉必定在前方受挫,已經在撤軍的路上了。
原因很簡單,荊州就算不設防,郭嘉也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拿下襄陽和江夏,就算拿下了兩地,安定政務,沒一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可能返回。
捷報根本就是假的!甚至,徐庶往深處一想,這捷報中或許還包藏著殺意。
這份捷報徐庶看得出來有問題,可司馬俱就未必能看出來,依徐庶猜測,郭嘉派人送來捷報,是出於穩定益州的需要,否則他攻伐荊州失利的消息傳回益州,極有可能引發暗中蠢蠢欲動的勢力發難。
但是紙包不住火,捷報能穩住一時局勢,卻治標不治本,郭嘉的捷報偏偏隻送到巴東郡就不再向成都發去,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要用捷報震懾司馬俱,繼而將司馬俱撤換。
巫山腳下,綠野茫茫,秋冬時節寒氣肆虐,郭嘉近日身體不適,但他沒有說出來,一直硬撐著朝巴東郡趕路。
並肩站在荒野之中,郭嘉身體感到幾分冰冷,手緊了緊雪白的大氅,這是出征前甄薑派人送來給他的,那時也沒放在心上,可此時此刻,卻倍感溫暖。
“元直,你在巴東郡可曾聽聞司馬俱的所作所為?”
聽到郭嘉這一問,徐庶已經猜到郭嘉的心思了,的確要對司馬俱動手。
徐庶默然點點頭,他在巴東郡的所見所聞,全都是司馬俱的負麵消息,雖還未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但已經完全背離郭嘉的統治政策。
“司馬俱帶了一萬兵馬來到巴東郡,三個月不到的時間裏,他竟然已經征兵擴軍了五千,近日多聞營中有逃兵出現。”
徐庶微微歎息,就連黃巾作亂時,漢王朝都不敢征兵,隻敢在各地招募義軍,可見征兵此舉,與民離心離德,司馬俱竟然不但敢征兵,而且還隱而不報,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咳咳
輕輕咳嗽幾聲,郭嘉抬手示意麵色關切的徐庶無妨,輕歎道:“司馬俱敢在巴東郡這麼做,不知道張白騎在涪陵郡會不會也是如此?徐和在江陽郡,又是不是也讓我感到心寒。”
要穩定益州局麵,郭嘉首要就是安定內部,而司馬俱,張白騎,徐和三人在地方的作為,他暫時隻了解到了司馬俱這一人,所以其他二人,郭嘉暫且不論,但司馬俱必須拿下。
猶豫片刻,徐庶還是小心地說道:“主公,司馬俱在永安的妻妾,不知主公是否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