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賈詡教導郭燁,郭嘉不指望立竿見影就有效果,尤其是一個人的心靈成長,是需要潛移默化的,不可能長輩說一句“長點兒心眼”,明天孩子立馬就城府深不見底,所以,蔡琰瞧不出賈詡有什麼過人之處,要是賈詡整天高談闊論,雄辯滔滔,郭嘉才懷疑賈詡是不是虛有其表了。
糜芳是來到成都足足一個月後,才正式拜訪郭嘉。
之前的日子裏,他一邊打探郭嘉在益州的虛實,一邊讓糜貞和大喬小喬敘舊情。
大喬小喬和糜貞有什麼舊情?無非就是郭嘉和陶謙在徐州周旋時,有過不足一日的姐妹情。
郭嘉瞧不起糜芳,但不會寫在臉上,麵對糜芳時三分熱情,七分威嚴。
府內大堂主客入座,糜芳小心翼翼地打量隱含威勢的郭嘉,他已經不能如同當年在自家中對郭嘉用隨意的口氣說話,此時沒有噤若寒蟬,卻也如履薄冰。
糜芳心中有怨怒,仰人鼻息非他所願,可他更不想跟著大哥一同投靠劉備。
劉備連自保的實力都沒有,何況劉備結義兄弟關羽從未拿正眼瞧過他一眼,糜芳的大哥糜竺推崇劉備,但糜芳卻不敢苟同。
千裏迢迢來益州,就是想在郭嘉這裏討得一個更好的出路,送上糜貞給郭嘉,是糜芳的誠意。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糜芳是不是賢臣能臣,姑且不論,至少郭嘉現在是益州牧,益州官民對他心悅誠服,口碑極好。
身份地位上,郭嘉和陶謙同是漢臣,糜芳跑來投效郭嘉,不會讓人詬病背主求榮。
郭嘉與陶謙的恩怨,是私事,與公事無關。
“子方,陶恭祖在徐州怎麼樣了?”
糜芳不可能無緣無故跑來投效,必定是徐州有變故。
果不其然,糜芳的回答是郭嘉意料中事。
陶謙經曆曹操揮軍攻伐接連屠城的事情後,一病不起,數月來都不見好轉,說不準哪天就撒手人寰。
一個年過六十的長者,活到這個歲數,稱得上長壽了。
郭嘉不會開口問糜芳為什麼來益州投效他,因為那不但是打臉,還有點兒盛氣淩人的意思。
依郭嘉料想,陶謙大限將至,糜竺肯定準備擁劉備上位,糜芳嘛,估計是不想跟著劉備混,所以才另謀出路。
徐州北麵的公孫瓚袁紹在袁紹漸漸占據上風後,袁紹若剿滅了公孫瓚,徐州也就成了袁紹的嘴邊肉,擋不住袁紹。
徐州西麵有曹操,呂布沒能一鼓作氣把曹操打垮,現在反而讓曹操緩過氣來反攻,隨時都有可能收複徐州,那時,曹操再來打徐州,徐州還是擋不住。
徐州南麵,袁術都自稱“徐州伯”了,盡管這個稱號意味什麼,代表什麼,無人知曉,可從字麵去理解,袁術是對徐州垂涎三尺啊。
三麵環敵,劉備守得住嗎?糜芳接觸過劉備,也對徐州軍事力量知根知底,結論肯定是十分悲觀,所以他不想聽從大哥糜竺的安排,偷偷帶上了糜貞前來益州。
為什麼不去荊州?因為荊襄世族勢大,糜芳去了恐怕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在糜芳看來,郭嘉需要像他這樣出身豪族的人來投效,賺名氣攢人望,從利用價值來說,糜芳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籌碼,加上一個美貌的糜貞,郭嘉收留他不是難事,結親之後,糜芳水漲船高,難道不比在徐州擔驚受怕強?
“這樣吧,子方,你先在成都內安定下來,若有需要,開口就是,待明年春試的時候,以你之才,必能脫穎而出,那時我用你就名正言順了。”
郭嘉並不覺得糜芳來投效他是可恥的事情,大義上,郭嘉是益州牧,陶謙是徐州牧,兩人都是漢臣,糜芳給誰效力都是給大漢效忠,沒什麼不妥,退一萬步講,郭嘉在政治上並沒有與徐州處在對立麵,糜竺要效忠劉備,糜芳來效忠郭嘉,人各有誌不能強求嘛,諸葛亮侍蜀,諸葛瑾侍吳,那可是兩個國家啊!
糜芳放下心來,既然郭嘉對他有了安排,他就心裏有底了,但又猶豫地說道:“使君,那舍妹……”
以糜芳的才華,郭嘉頂多也就是用他做個地方小官,要是他不怕死想去帶兵打仗,郭嘉也可以滿足他,隻不過他沒有獨自領兵的才幹罷了。
提到糜貞,郭嘉麵色如常,淡淡道:“子方放心,我心中有數。等一下我先去見見她吧,好多年不見,也不知她如今什麼樣了,嗬嗬。”
糜芳喜形於色,連忙道:“舍妹如今暫居在喬家姑娘的府中。”
他是鐵了心要把糜貞送給郭嘉,這樣,他的未來才真正有保障。
糜芳走後,郭嘉也朝著喬家而去。
給郭嘉開門的是小喬,見到來客是郭嘉,小喬笑顏如花,郭嘉一開口,卻讓她翹起了嘴巴表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