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兄弟領著兩萬老弱殘兵依舊在武關東麵營造對峙之勢,隨著時間推移,紮下穩固的防禦措施後,二將開始遵從曹操的軍令,隔三差五騷擾武關,不過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小戰役,錦帆軍已經被調離,坐鎮武關的嚴顏與龐統損失不大,而曹軍每次攻城要麼損失數百,要麼損失近千,在武關的軍事力量對比,逐漸在兵馬人數上的差距開始縮小。
淳於瓊接管張頜留下的兵馬,他汲取教訓,開始穩紮穩打,張遼也不再劫營,穩如泰山地防守令淳於瓊寸步難進,每隔三日,淳於瓊便會攻打函穀關,每一次都铩羽而歸,五萬三千的將士,在一個月內,已經迅速縮減到了三萬不到的數量。
天下誰也沒想到袁紹和曹操合兵攻打關中,一個月過去了,竟然是如今這個局麵。
郭嘉,似乎在關中安枕無憂啊。
益州 涪陵郡。
自從郭嘉實行科舉取士後,張白騎便搬離了太守府,而是自家興建了一處新的宅邸,他行太守之職也在當年徐和叛亂後被郭嘉撤去。
畢竟他當年是有過私自擴軍的舉動,這放在別的諸侯帳下,已經是死罪難逃了,而郭嘉不奪他的兵權,隻是把他本就有名無實的行太守官職撤去,換了其他從科舉中脫穎而出的官員擔任涪陵太守,同時,郭嘉保留了張白騎的俸祿,原本是一年兩千石,後來郭嘉推行高薪養廉政策,提升到了兩千四百石。
從實際出發,郭嘉一開始手下能用之人少之又少,文武不分家,武將擔任太守或其他內政型官職,都不為過,可郭嘉科舉取士後能用的人才多了,也就指派新的官員上任地方要職,不光是張白騎,周泰,張燕等人都被撤掉了治理地方的文職,就連漢中太守的職位,郭嘉也在拿下關中後,讓閻圃取代了張遼。
如果一個武將在地方既有兵權,又有治理地方的權力,軍政之權集於一身,是不易掌控的,郭嘉要分權,既要防範政要結黨營私後擁有兵馬大權,同時也要防範武將在地方養兵自重。
這是長遠規劃,不是針對誰,打壓誰,在這方麵,郭嘉是一視同仁。
張白騎本是粗野雄壯的漢子,這些年養尊處優變得大腹便便富態橫生,府中鶯鶯燕燕,張白騎實現了古往今來不少男人的夢想之一:妻妾成群。
“老爺,老爺……”
妻妾十餘位在府中嬌聲輕喚,張白騎身處花叢之中,應該是人生得意之時,他卻穿庭過院,愁眉不展。
享受,人之常情。
可他總覺得自己現在過得是苦日子。
他喜歡聽歌觀舞,他喜歡高朋滿座飲酒狂歡,他喜歡錦衣美服珠光寶氣,他喜歡眾美環繞……
在立足涪陵郡初期,這些,他都擁有。
他自家就有舞姬歌伎,美酒美食,綾羅綢緞,他一樣不缺一樣不愁。
可是,時間流逝,風光不再,不是郭嘉給他的待遇降低,而是張白騎府中的收支不平衡,支出巨大,收入隻有每年穩定的俸祿。
他的妻妾越來越多,伺候妻妾的下人越來越多,他的兒女越來越多,他府中要張口吃飯的嘴巴自然也就越來越多。
如今的他別說揮霍,能夠勉強養活家人已經是不錯。
以供他私人消遣的歌舞團遣散出府,綾羅綢緞隻能換成糧食彌補府中緊缺,擺下酒宴也要精打細算。
有時,張白騎也會問自己,為什麼人活著活著就變得如此負擔沉重呢?
財政往往光靠節流是不夠的,張白騎也想過開源,隻是益州豪族先前還巴結過他,後來張白騎在郭嘉麾下地位逐漸降低,他的價值,甚至比不上涪陵太守。
張白騎,隻是一個普通將領,他對郭嘉的功勞,算不上豐功偉績,即便是頂天的功勳,也隻是在郭嘉心裏,外人眼中,張白騎無足輕重。
不能怪郭嘉不重用他,而是張白騎在來到涪陵後就逐漸壯誌消逝,他在涪陵的享樂,郭嘉每個月都能耳聞,不過郭嘉不在意,他不會抹殺張白騎的功勞,該給張白騎的,郭嘉不會少他一分一毫。
既然你要安享一生,那就成全你。
隻要劉表不進犯益州,涪陵的兵馬就一直駐紮下去,郭嘉想來,張白騎能有一天壽終正寢,絕對是一個人人羨慕的善終!
想一想太平道中的將領,不算那些無名小卒後來成名成雄,三十六方渠帥中,又有幾個不是死於非命的呢?
邁著沉重的步伐,張白騎麵無表情地孤身來到府中後院,走進一處偏僻的房間,張白騎推開角落的一處暗門,邁步進入昏暗的密室之中。
密室,古時候在大戶人家中司空見慣。
地主藏錢,政客藏機密等等,甚至很多大戶人家在府邸中修建地下室,各種機關暗道層出不窮,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