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陽光並不毒辣,明媚之中熱力四射,令人精神抖擻之餘,還有幾分蓬勃的動力。
袁紹帶著十萬軍隊向三輔之地進發,前軍統帥顏良隨著行程越長,他的眉頭就皺的越深。
派去前方探路的斥候一個都沒有回來!
這說明什麼?
敵軍就在前方,而且重重布防!
就在顏良打算將這一情況稟報給袁紹時,有士兵從前頭跑回來朝他抱拳說道:“將軍,西麵來了大隊騎兵!”
顏良一驚,遙遙望去,塵土飛揚,煙塵滾滾越來越盛,馬蹄聲從微弱之勢漸漸高漲。
顏良很想給那個士兵一個大嘴巴,對方騎兵都殺到眼前了才稟報,這敵情究竟是怎麼探的?
顧不得太多,一麵下令布陣禦敵,一麵派人去給袁紹稟報軍情。
他所率先鋒部隊有三萬,袁紹親自帶領的中軍有五萬,張頜殿後的後軍有兩萬。
顏良此時心急如焚,他的部隊有一萬弓箭手,一萬長槍兵,一萬刀盾兵。
但真正要克製敵軍騎兵,要靠袁紹的中軍,那裏有一萬弓弩兵外加兩萬並州鐵騎!
可敵軍來的突然,他倉促禦敵,陣腳倒沒有亂。
他是勇將,缺謀少智,可兵法布陣懂不少。
三萬部隊迅速展開,列出陣型,層次有序,長槍兵在前,刀盾兵護住弓箭手,弓箭手在後,整個部隊呈出一個扇形,既防止敵軍騎兵衝殺密集區域肆無忌憚,同時也營造出一個包圍圈,隻要對方騎兵速度慢下來,將會在局部被圍殺。
隻見騎兵帶風,卷起塵埃洶湧而至,騎在馬上的將士銀甲披身,手持長戟,肩頭插著一根白羽,正是銀翎飛騎。
統軍來襲的武將,自然是錦帆軍主將,甘寧!
甘寧一馬當先,身負長弓,由遠而近,他看清了敵軍的陣型與應敵措施,同樣也看到了顏良的旗號,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暫且抽回手中短柄長刀,摘下弓箭,甘寧策馬奔騰,微微伏下的身子挺起,彎弓滿月,箭矢如同泛著電光一般破空而去。
顏良早就注意到了對方的主將甘寧,見到甘寧引弓放箭,幾名近衛已經舉著盾牌擋在了嚴顏的麵前。
嗖。
箭矢襲至,顏良毫發無傷。
擋在他麵前的盾牌也完好無損。
隻有在風中搖曳的一麵旗幟緩緩而落。
甘寧先聲奪人,顏良的旗號,倒了!
瞧見自己軍隊旗幟被甘寧射落,嚴顏大怒不已,旗幟是一麵信號,是軍隊的臉麵!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旗豎起來!”
嚴顏對著身邊將士大發雷霆,如果他的旗幟倒了,中軍的袁紹發現後,多半要胡思亂想。
銀翎飛騎如蒼龍入海,來去如風,在逼近顏良大軍之前便主動改變了方向,本是朝著中心而去,卻直擊顏良大軍的左翼,而後風卷殘雲一般,所到之處並不停留,將士揮舞手中長戟肆意殺伐,從左翼一路向北,左翼,中間,右翼,猶如一道狂風旋轉而過,甘寧率領銀翎飛騎並不深入敵軍,將敵軍最外圍的部隊掃蕩一遍後馬不停蹄,直接撤去,退去的方向不是他們來時的方向,而是向北偏西,那裏,是渭水與洛水的交彙處。
一擊即退。
初戰交鋒過後,顏良看著他的陣前被攪得人仰馬翻,可實際損失並不慘重,他零零星星地留下了近三百的銀翎飛騎,也隻是付出了不到千人的傷亡。
追還是不追?
這個他做不了主,必須請示袁紹。
袁紹得知甘寧率銀翎飛騎來襲,雙方的損失都不痛不癢,但他下一步該如何做?
是直取長安還是追擊銀翎飛騎?
“主公,郭嘉如今無地利優勢,手中也隻有騎兵能夠對我軍造成重創,他手中僅有的奇兵便是這銀翎飛騎,主公隻要剿滅了這支部隊,無論郭嘉是與主公硬拚還是死守,都將必敗無疑。”
審配的建議是先消滅銀翎飛騎,那就要追擊。
其他謀士沒說話。
袁紹也覺得要先剿滅銀翎飛騎才行,以剛才的傷亡比例來看,如果這支騎兵部隊對他不斷騷擾,很有可能一萬騎兵換他四五萬的步卒,顯然很不劃算。
再者袁紹的糧草是從河北運來,路途遙遠,而他的兵馬隻有身邊的十萬大軍,如果不在推進長安的路上剿滅敵人,那麼假設敵軍繞到他的後方斷他糧道,他的後果的將會不堪設想。
要克製銀翎飛騎,袁紹就要出動他的中軍。
“淳於瓊,你率兩萬騎兵,鞠義,你率麾下所有弓弩兵,你們與顏良一同追擊敵軍,我率餘部隨後就到。”
淳於瓊與鞠義領命後率軍前去,與顏良兵馬彙合後,三將近六萬兵馬向北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