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陵 漢平縣。
張白騎已經來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漢平侯對應的地方,漢平縣就是他從天子聖旨中得到的封邑,盡管不具備軍政權力,但張白騎隻想要的就是這裏的經濟大權。
朝思暮想,日盼夜盼,張白騎沒等來劉表的軍隊,沒等來曹操的軍隊。
隻聽到了劉表被周泰兵臨城下的噩耗,看到了張燕吊民伐罪的大軍。
張燕從江陽率軍而來,三萬兵馬將漢平縣城四麵圍住,圍城不攻,顯然是要逼死張白騎。
兩人出身太平道,用同出一門來形容恰如其分,隻可惜張白騎可以和張燕的義父張牛角談交情,卻與張燕根本連邊都沾不上。
在張燕圍城後,張白騎不敢貿然出城與之交戰,在城頭,他大義凜然地策反張燕。
而張燕冷笑報之。
有些人不自量力要做跳梁小醜,張燕就算不是智深如海的人,好歹也分得清是非輕重。
張白騎反,是忘恩負義。
張白騎反,是螳臂擋車。
如果張燕真的被張白騎策反成功,那他們二人合力,顯然能夠短時之內攻占成都。
但那又如何?
撇開郭嘉的厚待和信任,張燕捫心自問,他充其量就是個武將,絕不可能是君主,君主的才幹,他比不上郭嘉萬一,他要自立的話,隻是自取滅亡。
別說張白騎今天策反他,就算是典韋,許褚,張遼這些人要造反,張燕都不會跟隨,取代郭嘉不代表一世榮華,而是自毀前程。
張白騎鬼迷心竅被曹操策反,張燕十分同情張白騎。
自黃巾之亂後,已過十餘年,為什麼?張白騎還看不清形勢?
被人利用,被人蒙騙,被人玩弄鼓掌之間,這是張白騎的悲哀,他也從一個能夠安享一生的功臣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小人物,不可憐不可悲不可歎的小人物!
得到關中會戰郭嘉大獲全勝的戰報後,張燕來到漢平縣城前,麵無表情地將這個消息告知了張白騎。
你要等的曹操,你在聲援的袁紹,已經在關中全軍覆沒了!
天下矚目的梟雄,都敗在了主公手下。
憑你,還想興風作浪?
簡直貽笑大方!
張白騎並不相信張燕的話,不降不戰,仍舊死守。
張燕回到營中,思考著該如何麵對漢平縣的局麵。
郭嘉給他的軍令是困死張白騎,整場戰鬥不能損兵超過五千!
戰損比至少也要一換二。
這是一個難題。
張白騎據守城中,張燕如果攻城,損傷肯定比張白騎大。
張白騎搜刮城中糧草,屠盡漢平縣百姓,他的軍糧物資,至少能死守一年。
而且張燕圍城不攻,久而久之,張白騎如果突然偷襲,張燕也很難讓全軍將士時刻保持高度緊張的注意力。
如果將士長期以往地處於高度警惕的狀態,精神會被拖垮,心理防線會遲早崩潰。
鄧芝是從武舉中脫穎而出的年輕驍將,同時被郭嘉派來張燕這裏後深受張燕器重,已經成為了張燕的左膀右臂,是他軍中不可或缺的將才。
漢平縣的地形沒什麼可研究的,張燕在帳中來回踱步,苦思一個完全的計策來對付張白騎。
鄧芝捧著關中詳細的戰報來到帳中,他對這份詳盡的戰報愛不釋手,對郭嘉擊敗袁軍的戰術簡直敬若神明。
見到張燕愁眉不展的樣子,鄧芝將關中戰報遞給張燕,輕聲道:“將軍,這裏就有破敵方略。”
張燕不明所以,關中大戰的詳情他已經得知。
接過戰報後看了一眼,張燕此前看過,一眼就認出來,搖頭道:“主公之策,難以效仿。修堤引水所需時日甚長,難道我去開口向主公要這工匠與勞力嗎?漢平縣城牆雖並不高厚,但僅憑水力,難以衝破。”
鄧芝聞言搖頭,直言道:“不,將軍可反其道而行,主公是修高堤,將軍可挖深渠。”
張燕聞言,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翌日清晨。
張白騎站在漢平縣城頭望著城外後撤半裏的張燕大軍,完全不知道對方在搞什麼鬼。
三軍將士都在挖坑。
漢平縣沒有護城河,也沒有陷馬坑,平坦的土地在張燕大軍的挖掘下,數日之內就挖出了一條環城溝渠。
張燕還嫌不夠,將溝渠的平麵擴大,足有三十米長。
漢平縣北麵是江河,張燕掘開河道,引水入渠,漢平縣外一夜之間多了一條護城河。
隻是這河麵太廣,看上去,漢平縣就像是一座孤島一般。
張燕和鄧芝在這條河的外麵輕鬆地望著漢平縣。
這樣,就不怕張白騎偷襲,遲早困死張白騎。
他們的軍隊駐紮在漢平縣四麵,因郭嘉推行屯田有分軍屯與民屯,所以軍隊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張燕安排好軍隊事務,該耕田的耕田,該操練的操練,該在河邊哨塔上探查敵情的就按部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