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橫掃江東,各個郡城全部投降,偶有當地豪族暗中作祟的便全部被典滿率軍以雷霆之勢掃平。
在這個時期,不論誰跳出來,太平軍都會以戰爭姿態麵對,不管你是土豪地主還是升鬥小民,隻要反抗,便格殺勿論,沒有任何回旋餘地。
戰爭中,即便是素以仁義著稱的郭嘉也沒心情和人講道理。
一個月內,江東皆平,所有郡縣全部上書建業,向郭燁表達了願意俯首稱臣。
與此同期,在襄陽的郭嘉也派出了兵馬席卷荊南各郡,在收服江東的同時,郭嘉順利把長江以南的地域收入囊中。
在建業城中準備調集兵馬前往合肥的郭燁突然接到了郭嘉的一條軍令。
在建業軍營中,郭燁來回踱步,這道軍令是他意想不到並且感到棘手。
身邊能為他出謀劃策的人並不多,捉襟見肘之處是他如果要集思廣益,那就要找張昭,顧雍,陸遜三人商量。
想起父親的用人之道,郭燁打定主意,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沒必要對這三人隱瞞什麼,開誠布公換取信任是雙方的。
把這三人叫道帳中,郭燁廢話不說,直接把郭嘉的軍令傳給三人過目。
三個人看完後,表情都不輕鬆。
因為郭嘉明確寫著讓郭燁做兩件事,第一件,網羅荊州與揚州的人才。第二件,打壓士族。
第一件事,還算好辦,但凡沒有去河北的人才,還有那麼點兒出仕為官心思的人才,收攬起來並不難。
第二件,則難度很大,首先江東和荊州都已經全麵投降,名義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戰爭和禍亂,各地官員上書投誠,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總是無從詬病。
為禍一方那是土豪惡霸,軍閥收拾起來非常輕鬆,士族則不同,為官一方則也難成大患,最怕的是結黨營私,連成一片後形成的勢頭則會造成政壇動蕩。
郭嘉一下子不可能把大片屬地的官員都撤換掉,否則會讓政務癱瘓,但為了防範這些原本效力孫權,效力曹魏,效力劉表等等的官員勾結起來密謀不軌,則必須早作打算,防微杜漸。
上兵伐謀,攻城不如攻心,這個道理郭燁非常明白,現在沒有人分得清究竟誰會圖謀不軌,誰又是真心投誠安分守己,麵對這個局麵,首先自己不能被動,不能等到事情發展成患後再去處置,那就為時已晚。
張昭,顧雍,陸遜三人商量一夜,最終給郭燁出了計謀,郭燁則也全盤接受。
一個月後,襄陽。
郭嘉與龐統在閑庭中散步,龐統將一份名單遞給郭嘉,上麵是新晉人才。
郭嘉看得非常仔細,這裏麵有李嚴,有蔣琬,有馬良,有虞翻,有費禕等等,荊州和揚州的人才不少,很多耳熟能詳的三國名士也赫然在列。
不過,郭嘉翻了半天,沒看到他一直掛念在心的一人:黃忠。
詢問起了龐統,龐統無奈地答道:“世子親自前往長沙登門拜訪黃老將軍,但是對方推辭,自稱年事已高。”
郭嘉輕輕一歎,道:“不願為我效力,那就算了,不必強求。”
多他一個黃忠,郭嘉仍舊強勢難擋,少他一個黃忠,郭嘉還是無懼天下,沒必要為了一個人才耿耿於懷。
龐統見郭嘉看完那份名冊,又呈上一份竹簡,道:“這是世子送來的策略,希望主公采納。”
郭嘉接過後打開一看,不自覺地笑了,邊走邊問道:“士元,這你過目了沒有?”
龐統微笑道:“下官看過,看來世子並沒有被主公的難題考住。”
這份文書中,郭燁建議郭嘉對荊州,揚州以及即將到手的中原幾州的官場進行洗牌,將一些在當地有勢力紮根的士族用升遷的名義調離,將地域派係或許潛在的門閥勢力打散,這樣一來,潛在威脅會被消除。
如若有人反抗,則恰好證明其心不軌,則可治罪。
收起竹簡,郭嘉笑意淡淡,扭頭對龐統道:“這孩子,沒讓我失望。”
龐統一聽,趕緊回了一句。
“世子的確能夠獨當一麵了,不過,還是需要主公再細心栽培幾年,方可成器。”
郭嘉頓時用無奈的眼神看著龐統,說:“士元啊,你這老生常談要到何時才罷休?”
低聲一歎,龐統反問道:“那主公怎樣才肯打消交權的念頭呢?主公啊,你不過年過四十,至少還有四十年,為何不肯登基即位呢?”
郭嘉撇撇嘴,對龐統指指點點,一副略顯咬牙切齒地表情對他低聲道:“龐士元,你這是要害我啊!我活了四十年,小時候吃苦,長大了拚命,你還想讓我用四十年來做什麼?坐在那龍椅上天天批閱奏章,天天兢兢業業?我告訴你,我可沒有偉人那般死後自會長眠的覺悟。我也該到了享樂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