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要是一個膽子小點的人讓幾萬大軍一聲齊喝,當場嚇死都有可能。
坐在座位上的那個男子輕輕踢了一下屁股下的藤椅,發出了點滴細小的咯吱聲,他好像在等些什麼,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他抬起頭,麵前是他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家底,總有人看不起他這隻從各個地方征調的“工人”,他聽如此之類的話之後卻一點沒有在意的意思,因為他的自信恰恰就是這隻“雜牌”建立的,“王與軍同在”這句話絕不是光用來喊得口號而已。
赤紮軍中突然有了一點一滴的騷動,他剛發現軍隊裏麵就已經平靜了下來。天上的烏雲慢慢籠罩晴空,就像天空下密密麻麻的人,也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
他站起來呼喊自己的名字,對著他身後的來敵“吾乃亂王張懷嶽,攜麾下十萬八千赤紮軍已等候閣下多時了。”有人歡呼著,呐喊著是“張懷嶽”的名字,同是時也是“赤紮軍的名號。”
“少見你這樣的王,和王比起來你更適合為將。”來者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絲毫不在意張懷嶽“赤紮軍”的威脅。。。。好像在他的眼裏,一和十萬八千根本沒有數量的差別。或者說這對於他來說隻是時間上的差別而已。
張懷嶽轉過頭來看向來者,那隱藏在兜帽下年輕的麵孔有著一道深深的劃痕,僅僅露出的一點下巴和嘴緩緩的張合著。“更少見你這樣的刺客,要說刺殺,你簡直連給那些老鼠提鞋都不配,可你的傷害力確實是那些家夥如何也趕不上的。”
“所以我更願意稱自己為殺手而不是刺客,因為我喜歡‘開門見山'“說話間,一柄短劍就往張懷嶽那裏刺去,隻是往前一送就要刺進張懷嶽的的胸膛,想要一劍斃命。張懷嶽左手往後虛按,右手同樣拿起拿起了一柄劍,間不容發地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
天空中突然閃起了一道光,照亮了有些灰暗的世界,緊接著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
張懷嶽塗抹著劍上的血,又和那個自稱“殺手”讓無數位高權重的人膽寒的“天下第一刺”這柄鋒利的鋼刀不知道斬斷了多少可以被稱為曆史文物的東西,到了今天終於連他張懷嶽也要被斬了嗎?
他的虎口都已經有些崩裂,即便他每時每刻都在恢複著,原本令他自豪的“返璞歸真”在來者的技藝麵前就好像孩童的玩耍一樣,有趣卻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兩道劍反射的是白色的光,就像遊龍一樣在雷雨天氣興風作浪,偶爾有閃電應和著他們的節拍,歌唱著舞蹈著,有觀眾就在舞台下坐著,又有雷雨助興,得此一戰夫複何求?
隻是一交手,張懷嶽就把來者的實力看了個明明白白,他也知道就算是把他的赤紮軍全軍壓上也不過是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罷了,他張懷嶽又如何能做的了貪生怕死的事情,且不說逃不逃得掉問題,他張懷嶽就從沒有逃過。
不把赤紮軍壓上也非是心疼部下性命,更不是為了收買人心,這隻是一種慣例而已,刺客他來對付,攻城拔寨靠赤紮軍。違命者先斷一臂,這看似操蛋的規定,卻是赤紮軍強悍的根本,也是自從成軍後從未被打破的鐵則。
來者瞟了一眼屹然不動的赤紮軍,心裏帶著愉快的笑。同樣是少見的人,怎麼也能演繹出少見的事吧。
張懷嶽又和來者拚了一計,往後退了幾步緩過神了,恍然大悟似的問了一句“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
來者明知道他是為了修養元氣,卻也不得不停下回他的話,實在是他明明做事無恥卻讓人挑不出刺來。再說,他這比自己過去遇到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至少他沒有讓人“一起上”,來一場不太賞心悅目的比試,即便賭注是雙方的性命。
“潛亦前來取亂王張懷嶽的性命”
“這才對嘛,我們不管做什麼事情,首先要把禮數做足,雖然禮數是個比我更會操蛋的東西,可你可以不理我,但是不能不理他,所以。。。。。你不用這樣急吧。”
“所以多說無益,看招吧。”潛亦明顯不耐煩地出劍,他手中的劍在越暗的環境好像就越亮,直吧張懷嶽的眼給刺的有些難受。
越打張懷嶽越是不濟,無論是元氣還是劍,他顯然都不是潛亦的對手,他能撐到這種地步恐怕隻因為他並不是隻背負著一個人生命,他還有麾下的將士需要考慮。這並不是他的實力不同,而是潛亦的劍法已經到了一種恐怖的境界。
張懷嶽要是真的實力差了,又怎麼回活到現在?自赤紮軍還是一個很小的團夥的時候一直到現在,他被刺殺的次數已經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如果一次兩次是運氣好,那三次四次呢?沒有一個人會真正僥幸成功。
不過這次的他卻很有可能嗝屁了,雖然有些不甘心,還沒有把那些一個個眼睛張在頭頂上的家夥一一教訓過來,可仔細想來他們稱自己的赤紮軍為雜牌的時候,嘴裏何嚐不帶著一種酸味,不過是吃不到葡萄吃葡萄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