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嶽的手臂已經有些酸了,元氣已經剩不了多少了,隻是憑著一股意念支撐著,他的出招也不想剛剛那樣給人一種油滑,市井無賴的感覺。大開大合之間透漏出一種瀟灑寫意的氣度,有人說是王道,讓潛亦來說的話更願意相信這是正策明謀的將道,用王道也未嚐不可,誰叫他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亂王”呢.
一時間本來被壓著打的張懷嶽竟然又和潛亦打了個旗鼓相當,不過他和在場的潛亦,以及赤紮軍的部將都知道這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原本秩序井然,站在那裏連動的人都很少的赤紮軍也慢慢騷動起來,烏雲依然在天上聚著,不知道站了多少空地的赤紮軍連跑動都很難。
裏麵突然響起了喧嘩聲,本來一人一句的悄悄話也彙成了響徹世間的聲音,黑色的甲衣連成灰色的大幕,他們不約而同地分散開,原本緊湊的陣型慢慢變得鬆鬆垮垮,雖然人數眾多且沒有展開,可是他們在散開的過程中甚至沒有發出特別明顯的聲音。
當他們站好陣型之後,不隻是先開的頭,這些穿著黑色甲衣的士兵一邊砍掉自己的左臂,一邊用右手持刀往張懷嶽那裏衝去,然後剛進入他們戰鬥的範圍就被潛亦一劍砍死。
沒過多久,赤紮軍陣營中的手臂就堆成了一座又一座小山,雖收效甚微赤紮軍的士兵依然要放棄的意思,隻是沉默的看著衝去的戰友和即將漏出的空位。
張懷嶽心裏卻滴著血,這些好小夥可都是他一個個帶出來的啊,他以為自己能夠漠視生命,他以為自己能像真正的上位者那樣視下麵人為草芥,他以為自己能夠任性的讓自己軍隊裏麵的人去死。
可是他錯了,如果真的漠視就不會下“自斷一臂”的命令,也不會明明是個君王還衝鋒陷陣。
他現在好後悔他發出那些個自以為是的白癡決定,隻得聲嘶力竭的喊著“你們要真想過來陪我就不要砍手臂了。”
卻有一個剛被拋出來的屍體,腸子拉的老長,臉上腿上血肉模糊,一條寬寬的衣袖就在那裏甩著,他忙前去抱住他,撫摸著他的額頭,臉上不注意就有兩行熱淚留下。
“王上,一切依計劃而行。”
將死之人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一段話,張懷嶽卻再也忍不住了,“他要殺的人是我,你們...你們為何...”
“亂王不死,赤紮不滅”本來奄奄一息的人不知哪來的,直起身來,用他平生最後的力氣嚎出了他人生最後一句也是他一直都想說,卻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的一句話。
一呼百應,無論是正在參與圍攻潛亦的士兵還是在站在原地未動的士兵都應和著,歌頌著,他們平生唯一的信仰。
“果然是很少見的人啊,或者說絕無僅有吧。”潛亦在心裏默默地說著,他也不是沒有闖過大營,過過關隘,不過那些地方一般都是他殺掉主帥後,胡亂砍殺個一同,就做鳥遁猢猻散了,哪有這樣沒有主帥命令,就一個一個上來送死的士兵,就算是以他鋼鐵般的心境也不得不在如此的慘厲中動搖。
“本來以為是一場賞心悅目的決鬥,不想弄得如此血腥。”
在潛亦劍所能夠及的地方,完完全全成為了猩紅的地域,他也不得不一邊打一邊走,還要擋住從遠處飛來的箭,也不知道他殺了多少人,手上的動作卻和開始一樣穩定,出劍依然如和張懷嶽打鬥的時候一樣快。
“你們都退下,現在我要和我們的殺手先生分個生死,如果贏了就容後再議,如果我死了有幾個能隨我去死的,嚎一聲。”
如果別人來說這樣的話就不光是自私,而是滅絕人性了罷,可這是亂王
正在圍攻潛亦的赤紮軍慢慢退去,人群中慢慢響起了無窮無盡的嚎叫聲。
“好,潛亦兄,我來送死來了。”
潛亦的那把短劍放出了無量的光,完全無視張懷嶽的防禦,劍光一閃。隻看這一招,張懷越就知道他死的不怨,也許他已沒有辦法述說,可他臨時前的一瞬間見到的美麗,卻是一般人永遠見不到的把,即便是他自己的計劃,他也有過後悔,可此刻的意見卻連他的後悔一同騷去,“也許這樣死去也不錯,至少也不用裝著用自己不會的話語了“張懷嶽臨死前冒出這樣的想法。一代可以被稱為“狂”的亂王張懷嶽就次被小有名氣的潛亦所殺,其麾下赤紮軍盡自盡。
有傳“潛亦一人一劍把赤紮軍殺了個幹幹淨淨,最後連張懷嶽都被殺了”自從此起潛亦才進入一些所謂高層的視野。
眼光還在亂王死那裏死瞪著不放的人們,永遠不會看到,那點點星火飄蕩,不知何時是否也能撩了原。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