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海然被刺耳的鈴聲吵醒,她從床頭閉著眼在床頭摸索到了手機,是謝雨珂的電話。她活力四射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喂,然然該起床了,說好今天陪我逛街的!”
海然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嘴裏還‘嗯嗯’答應著。
“那你趕緊的,我這就開車過來接你。對了,溫馨提示,在我到你家之前你還沒整理好,你可得小心了。”謝雨珂‘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海然從睡夢中驚醒,窗外一團強烈的白光照在她雙眼上,疼得她齜牙咧嘴。掀開毯子,摸到了床沿,她下床拉上窗簾才敢慢慢睜開眼睛。隻不過眼前依舊白茫茫一片,朦朧之中依稀能看清整間屋子,她擰起眉頭,伸出手在眼前晃費盡力氣卻隻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
腦海裏瞬間一片空白,不能思考。
她闔上雙眼,隔了許久再睜開依然隻看得見朦朧的影像。
敲門聲從客廳那邊傳過來,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恍恍惚惚還不清醒。跌跌撞撞的走過去開門,謝雨珂進門就開始劈裏啪啦罵起來,“海然,你搞什麼鬼,不是讓你趕緊起床的嗎,自己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還睡……”
後麵的話她都聽不見了,整個身子癱軟了靠在牆上,一顆心被恐懼充斥。想要看清謝雨珂此刻憤怒的臉卻隻剩下一個模糊輪廓,海然跌坐在牆角,低聲抽泣起來。
謝雨珂嚇壞了,她坐在她身旁呐呐地說:“然然,你別哭,我就這德性,你知道的啊。”
“小雨……”
“怎麼了?”
“我眼睛看不見了…”說道最後,她的聲音又止不住顫抖起來。
仿佛一個晴天霹靂在頭頂炸開,謝雨珂伸手在她眼前晃動,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海然,咱得趕緊上醫院。”
謝雨珂一路闖了好幾個紅燈,海然坐在副駕駛座上目光呆滯,一句話也沒說。
醫院大廳裏人來人往,掛號排隊的人已經排了一條長龍。謝雨珂拉著海然到谘詢台問了值班護士:眼科的範醫生今天上班嗎?
護士在電腦上撥弄了幾下才笑著對她道:“真巧呢,範醫生正好是今天看診。”
謝雨珂帶著海然到休息區坐著,她輕輕拍著她僵硬的後背像媽媽哄孩子那樣說,“然然,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去排隊掛號,千萬別亂走啊。”
她緊抓住椅子上的扶手,點頭。
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背脊又睜大了雙眼想要看清麵前這一切。仿佛一層白雲擋住視線,隻有些微弱光線從縫隙透過來,耳邊傳來繁遝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她就呆呆坐在那兒,失魂落魄,仿佛一個迷路的孩子。
後來,謝雨珂掛號回來帶著她上二樓。
範醫生似乎認得海然,不等她開口,他就說道:“到觀察室來。”
謝雨珂牽著她,顫顫巍巍地到觀察室坐下。範醫生一邊擺弄著儀器,一邊問她:眼睛什麼時候看不見的?
“今早起床後才發現的。”海然老老實實回答。
範醫生替她衝洗了眼睛,又用裂隙燈仔細檢查,開口繼續問,“是一點都看不見還是有光感?光感強烈嗎?”
“有光感,但不是特別強烈”海然沉穩地描述著知覺,心裏卻忐忑不安。
經過範醫生檢查,得出的結論是感染性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