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斷了,是我沒有考慮好。你呆在車裏,我靠近看看。”趙宇青從嘴中吐出這句話後,身軀快移進夜色中。很快,便失去了蹤影。
看著周圍一片漆黑的淩蕊,將身體緊縮在轎車中,聽到趙宇青的話,她俏麗的臉龐變得蒼白起來。但看到趙宇青漸漸離去的寬闊背影,眼神中又重新煥出神采,似乎想到什麼,安靜的縮卷在轎車後座中,等待著這個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歸來……
趙宇青站立在半截探出的橋麵上,看著對麵不到二十米遠的斷橋,和不遠處淩空探出的斷橋,任由冷風吹拂著自己,一點點平複焦急的心。
暗暗觀察著那段未斷的殘連橫欄,趙宇青思索能否從其中爬過去。隻要能夠從此經過,就算沒有轎車,隻要四五個小時的步行,也會到達最終的目的地——江海。況且,他已經看見對麵的大橋下,同樣停放著一輛輛轎車,顯然是遭遇末世時,未來得及逃開的人遺留的……
原本幾十米寬的大橋,似被某種物體直接撞斷,寬闊的橋麵竟然隻剩下兩條淩空而立的橫欄,交通工具基本無法通過,即使是人,也很難通過。而且,從橋麵到尖端的淩空斷橋,也被一輛輛試圖穿越的汽車阻死,讓其靠近也變得極為困難。
如果從淩空的橫欄上通過,極有可能因為徒然刮起的狂風,或者心中的恐懼失足墜落。況且,那條接結兩端的橫穿橫欄,也不知道是否牢固,萬一行走在其間的時候,原本已經破裂的橫欄受力斷開……
“可是,如果真的不能從這裏通過。那麼,將要彎很遠的路,甚至繞大半個省才能到達目的地。那樣,遇到危險的可能,將會大大增加。”
趙宇青穩下波動的心,稍稍活動下大半痊愈的身軀,慢慢爬上將路塞死的一輛輛轎車的車頂,通過它們彙集的道路,靠近最危險,也是蘊含著最大生機的斷橋處。他想要親自去看一看橫欄是否結實,到底能否從中通過,黑暗中相隔幾十米的距離,有些地方根本看不清,萬一某些機會沒有看到喪失生機,或者某個危險的地方沒有注意到遭遇險境……
將臉上不斷滑落的汗珠擦掉,趙宇青的身軀緊貼著光滑的車頂,側過頭看著一步外幾十米深的浪濤咆哮。他像隻緩慢挪動的蝸牛,耐心的一點點向斷橋中心處移動。
幽冷的夜色中,趙宇青挺著顫抖的身軀,從最後一輛車的車頂滑向車頭,冷風吹拂的臉龐上,出奇的冒出絲絲熱氣,一顆顆碩大的汗珠飛快從額頭上沁出,又墜進幾十米深的濤海,泛起絲絲不可見的水花消散。極力保持冷靜的趙宇,知道自己一旦放手,就會像這汗珠粉身碎骨……
整個身軀不住顫動的趙宇青,任由汗水滑進眼角浸染雙眼的疼痛,雙手隻是緊緊抓住轎車兩邊的車窗,用脫下皮鞋穿著襪子的雙腳,死死抵住光滑的車頭,從狂風吹拂的車頂,緩緩的調整好方向,背向懸崖似的斷橋,一寸寸迫近轎車的車頭。
長時間堅持這種姿勢,讓趙宇青原本穩定的雙手抖動起來,汗水迅從手臂上凝聚,滑向緊抓車窗的手掌,讓他的手指感到絲絲粘意,車窗似乎變得有些抓不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