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似乎恢複魔的血統是我唯一的選擇,不容我再有其它選擇。沒有經過多久的考慮,我衝老君點點頭,同意了他的安排……
離開老君殿後,本想再去拜見師父,好久沒見他老人家,不知怎麼樣了。還有小五,回天庭報信後,一定還擔心著我的安危。可是,老君說,既然選擇離開,就要學會舍棄。
手心緊緊攥著一顆丹藥,獨自走過無人的天街,清晨薄霧繚繞,亦真亦幻,心中恍惚期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夢,隻是不知何時才是夢醒時分。
老君給我這顆丹藥,叮囑我離開天庭即刻服下,從此便可斷了仙根,隻是過程會很痛苦,如同剜肉去骨,十二個時辰後,我即可重獲新生。
一步步走過熟悉的天街,這些年曆曆在目,從母親被貶下界,父親失蹤,再到認識煊,遇到了許多人,經曆了許多事,往事一幕幕浮現腦海,心中生出無限感慨。
經過一個路口,我忍不住停了下來,從這裏左拐走上一裏,便是竹苑了。我遙遙望著那個方向,眼中閃著淚花。猶豫了片刻,強忍奪眶的淚水,咬緊牙關繼續向前。心中不斷默念:忘了竹苑,忘了那裏曾經有過爹娘的歡笑,忘了那裏曾經住過一個天真爛漫的自己。
可是,有些事越要去忘,便越是記得深刻!快要到南天門時,我幾乎難以抑製突然的一股衝動,隻想甩掉一切,立刻轉身衝回竹苑,關上門!去他的魔皇!去他的天下蒼生!我隻想獨自守候在那裏,等候有一天爹娘重新回到竹苑,他們會陪伴我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個春夏秋冬,從此不再孤獨,沒有殺戮,遠離傷痛,每天隻有歡聲笑語環繞四周。
就在我即將衝動轉身的那一刻,忽見兩道赤焰劃破長空,我認出那是哪吒的風火輪,本能地閃身躲進街巷,緊接著聽見不遠處的哪吒大聲詢問守門天將,有沒有看見我進南天門,一名剛剛巡邏至此的天兵回道,說見我仿佛是往老君殿的方向去了。
哪吒一打聽到我的消息,顯然鬆了一口氣,但接著又十分急切地問道:“她還未離開吧?”
“回三太子,未曾見到秦捕頭出南天門。”天將躬身回稟。
聽著哪吒的聲音,心莫名揪緊了,我從未見他如此慌亂過,即便是生死關頭,我也不曾見他流露一絲怯意,他永遠是那樣鎮定自若、狂傲不羈。
可是,眼前的哪吒是如此的陌生,在一群平日裏隻能仰望他的天兵天將麵前,慌亂得幾乎失了身份,我的心揪緊著,快要窒息。
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響,隻能緊緊貼著牆,聽見哪吒匆匆的腳步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身邊了。突然間,我恍惚了,右腳不自覺向前邁出一小步。幾乎是同時,我感覺到哪吒的腳步突然頓了,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以為自己要藏不住了。
危急之時,耳畔響起老君的聲音:丫頭!要學會舍棄!我勉強穩住心神,控製氣息。哪吒停頓了幾秒後,見沒有動靜,搖搖頭,嘟囔了一句,便匆匆向九重天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