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大殿,沉寂得有些壓抑。
我一身黑衣,發髻高高束起,用一根黑檀木簪固定,幾縷發絲散落鬢間。
半晌,高高在上的那位終於放下手上的折子,開了金口:“你一個女子,倒不甚在意打扮。”
此刻,我已被魔皇大人晾了一個時辰,心裏自然沒什麼好氣,十分不委婉地回道:“回殿下,屬下無須打扮。”
煊也沒生氣,隻是哼了一聲,“你倒不謙虛。”
顯然,他誤會了我的意思,“屬下的意思是女裝不是很方便,而且禁軍並沒有女人的製服,所以屬下自作主張穿了男裝。”
他從桌案上一堆小山似的折子裏抬起頭來,衝我十分認真地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道:“以你的姿色,何必幹這行。”
“那殿下覺得我該幹哪行?”我繼續沒好氣地回道。
煊的眼神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複又低下頭,貌似隨意的翻看奏折,慢悠悠的來了一句:“一個女人,但凡容貌出眾點的,最好的歸宿無非是找個好男人嫁了。其實以哪吒的條件,普天之下你應該找不出第二個,拒絕他並非明智之舉。”
我輕輕笑了,“殿下才是謙虛,我不必找,眼前就有一個。”
······
一陣尷尬的沉默。
我心中自嘲,這算是告白嗎?
那位倒是淡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屬下無非在說實話而已。”
我低頭暗歎自己臉皮真是越來越厚,再一抬眼居然看見煊笑了,笑容中竟有幾分久違的清爽,沒有掩飾和陰霾的那種。
“你在殿外等了一整天,就是為了對我表達愛慕之情?”
我的話似乎讓他情緒很不錯,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嘛,誰不願意別人愛慕自己。看他心情好,我膽子便大了些。
“嗯,屬下此番求見殿下,一是來領上次剩下的懲罰,二是為這幾日給殿下惹的麻煩道歉,三嘛,就是來表白的。”
我眨巴眨巴一雙純良無辜的大眼睛,故作害羞狀,臉頰上適時出現兩朵紅雲。完全無視了殿內其他三人——張著嘴半天合不上的齊暉以及兩名完全石化的近身侍衛。
我毫不避諱,直勾勾地盯著煊,他不但沒有避開我赤裸裸、火辣辣的注視,反而主動迎了上來,兩人眼神激烈癡纏一番,誰都不讓絲毫,有些較勁的意味。
突然,他嘴角一揚,“可惜,你不是我的菜。”
我眼神驀地一暗,嘴角不自覺上翹,這是多年捕頭生涯養成的習慣。師父說,微笑是最好的掩飾。可是此刻我笑得大概有些難看。
這點變化自然沒有逃過煊的眼睛,他嘴角的笑倒是更盛了。
傲嬌的自尊心作祟,我忍不住衝他翻了個白眼,大喇喇地問道:“那麼殿下喜歡什麼口味的?紅燒?清蒸?還是重口味些的?”
“總之不是你花無缺這個口味。”
他拒絕得倒是幹脆,饒是我心態淡定,嘴角仍是不自覺抽了兩下。
隻好寬慰自己:這本就是個計策,又不是真的表白,犯不著認真。再說了,他要是接受了作為花無缺的自己,就說明他已經忘了秦榛,那不是更鬱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