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唐信走在回家的路上,哪怕人民醫院距離家有一個多小時的步行路程,但他還是想走一走,每當一個人步行時,都能讓他整理心情和不受幹擾地思考。
即便明天馬昌翻供,也無濟於事。
雖然唐信不知道興華區公安分局裏審訊過程。
可他能想象。
那些馬昌的同夥,麵對警察審訊時,恐怕會互相指認,推卸責任。
這是人的本能反應。
但他們不知道。
犯罪未遂與犯罪中止,在接受審判時是天壤之別的待遇。
換做唐信,他也會指認別人,但會一口咬定自己企圖製止同夥犯罪,在行為上先撇清自己的關係,自己不是犯罪未遂,而是犯罪中止。
這些不知天高地厚厲害輕重的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接下來,不論是邱道盛那邊,還是謝青雲,會代表受害人向檢察院提起訴訟,要求重判犯罪團夥。
一個也不能輕饒!
這裏麵的人,能最快重見天日的,恐怕也是三年之後了。
人生,就在一時的欲望衝動加上無知的推動下,轉向分叉口另一邊黑暗的區域。
鐵窗世界裏的殘酷,等待著他們。
電話突然響起。
“喂,我是龐不為。”
聽到對方的開場白,唐信站在路邊,望著車水馬龍喧鬧不息的街景。
在對方還想開口說話之前,唐信便風輕雲淡地結束了通話。
“你做了什麼,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也知道,我記住你了,再見。”
掛了電話後,唐信繼續踏上回家的路。
龐不為也沒有再打電話過來。
這個龐不為,用醫院假診斷書和證明企圖把唐信和孫道撈出來。
簡簡單單的一個手段,背後卻有很多深意。
他不提邱強,則肯定料到邱道盛不會坐視不管,這算是常人都能想到的。
如若公安機關發現醫院診斷書和證明都是偽造,龐不為起碼要被吊銷律師執照。
他是謝青雲的同學兼死黨,雖然不比唐信與孫道這般如兄如弟,但絕對要比普通人際關係間的朋友要親密百倍。
他在冒險,在賭博。
唐信嘴上不說,但心裏想要告訴他:你賭贏了。
現在早已不是孤軍奮戰的時代,團隊,集團,才是競爭的主流模式。
唐信不管要做什麼,一個人能做完所有事嗎?
不,他不能,也不想。
那樣活著會很累。
他隻要把自己的想做的事,讓有能力的人幫他去完成,就行。
當日董賦才意欲栽培唐信,不是對方開出的籌碼不夠。
而是,唐信不願做別人的工具。
他也可以成為把工具拚湊在一起發揮巨大能量的人。
上人勞人,中人勞智,下人勞力。
路過電子街,數不清的手機數碼店映入眼簾。
唐信上個星期從期貨公司的資金賬戶轉出了十萬在自己的銀行賬戶,算是以備不時之需。
邁步走進一間手機店,唐信買了兩部新款IPHONE後回家。
走到小區門口時,唐彬打電話叫唐信去附近的山水飯莊吃飯。
幾家的大人已經知道事情不但有了轉機,而且是大逆轉!
或是慶祝,或是難得地都聚在一起,因此四家的長輩去了山水飯莊,但唐信沒有胃口,推辭之後徑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