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血戰(1 / 3)

宋讓背著母親王氏衝出宅門之外,卻見兩邊街頭皆是火光衝天,人聲嘈雜,卻是太尉府的援兵到來,將去路皆都封死。

“宋讓,你已窮途末路,何不早降!”

卻見當頭一匹烏雲騅,上坐一個銀甲將領,麵如冠玉,唇似塗丹,身長八尺,虎背熊腰,馬上掛著一柄朱紅大槍,長有丈餘,通體鋥亮,卻是個一表人才,正是那太尉府的衛士統領孫留。

宋讓聞言,勃然大怒,將頭上發簪一拉,披散頭發,雙鐧一揮,向著那烏雲騅便衝過來。宋讓雖然背著母親,身手卻不受絲毫影響,雙腳連踏,啪啪作響,每一步都是丈餘距離。那邊弓箭手射了一輪,大多都被宋讓雙鐧格開,偶爾一兩根射在身上,卻被鼓起的筋肉夾住,兩寸而止,宋讓也似渾然不覺一般,隻是雙目圓瞪,衝上前來。

這宋讓****上身,披頭散發,嘴銜一縷蒼白頭發,銀牙咬出血來,衝過來時狀若瘋魔,不避刀矢,眾軍一時被他氣勢懾住,皆是兩股戰戰,哪裏還搭得起第二輪箭?眨眼功夫便讓他衝亂前邊長槍陣與弓弩陣,衝到烏雲騅前,縱身一躍,跳出丈餘高,雙鐧齊下,攪出風雷之聲,好似巨山壓頂一般,向著那孫留頭臉砸去。

“喝!”

孫留見這雙鐧來得凶惡,不敢輕慢,朱紅長槍一橫,擋住當空而下的雙鐧。

隻聽得當啷一聲,金鐵交鳴,槍鐧砸在一起。

孫留倒是招架住,那烏雲騅卻是一聲哀鳴,整個被砸得跪倒在地,雙膝磕在地上,白骨頓時支出來,已是廢掉。孫留趕忙斜地竄出,就地一滾,方才化去力道,沒有讓烏雲騅壓著。

那宋讓也是一聲悶哼,沒有張嘴,卻從鼻子牙縫中飆出數條血線來,胸前背後的傷口也同時崩裂,鮮血頓時潮湧般流出。

但饒是這般,宋讓卻銀牙緊咬,竟硬生生借著這股力道翻飛而起,越過三丈有餘,跳入眾軍從中,雙鐧亂打,頓時生斃十數人,殺出一片血場來。

宋讓披頭散發,渾身浴血,恍若惡鬼一般,手上雙鐧又沉又快,槍碰槍折,人碰人亡,斷無幸免,眾軍驚懼,不敢上前阻攔,頓時如同沸湯潑雪,讓那宋讓殺出一條血路來,衝出包圍。

“大奉軍令,後退者死!爾等還不去追!”

後邊孫留方才吃宋讓雙鐧,雖然並沒有受傷,卻十分狼狽。此刻見自己數百人的圍攻居然便讓這宋讓一舉便殺了出去,連烏雲騅也廢了,一時麵色鐵青,提起朱紅大槍,自排過眾軍,當先向著宋讓追去。

宋讓衝出眾軍,頓時牙縫中又是一口血滲出來,隻覺得肺脈之中火辣辣,如同千刀萬剮一般,低頭一看,布衣竟已勒不住傷口,黑紅的膏血不住往外滲,腥臭無比,中間竟還雜著絲絲青氣,冷冽逼人。

“那小劍不知是何寶物,傷口竟是止血不住!”

宋讓將布衣勒緊一些,忍住劇痛,長吸一口氣,向著皇宮奔去。

宋讓知道,此時城門定然已經關閉,且有重兵把守,若是衝過去,便好似自投羅網一般。

倒是往皇宮外圍,很有些高牆大院,王公貴族之類,呂太尉雖然強梁霸道,卻也不敢深夜就這般持械衝入搜查。宋讓躲進去,尋著空隙,休息一番,整理傷勢,待到天明之後,再一鼓作氣,衝出城門去,奪路而逃,機會反倒要大一些。

宋讓不顧傷勢,腳下發力,忽然間好似十數匹奔馬一齊發狂一般,雙鐧揮動之中,卷起風聲如同悶雷,尋常之人,挨著便死,那路上有些軍兵捕快衝上來想要阻攔,卻哪裏擋得住,隻被擦掛著些,便是一聲哀嚎,倒地斃命。

漸漸地,前邊捕快官兵不敢抵擋,身後追兵越追越遠,唯有那孫留提著一杆朱紅大槍,緊緊隨在後麵,一直往皇宮追去。

眼看麵前漸漸高門大院,隱隱可見假山樓閣,雖然已是夜半已過,卻仍聽得到絲竹之聲,遠遠燈籠明紅的火光映照天際,好一派盛世佳節模樣。

一條玄帶靜靜繞過牆院,卻正是那穿過天城,彙入夏河的明河。這明河自天城外五百裏的九塊山鬆然泉,九曲而入天城,皇宮便跨過這條河而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