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血戰(3 / 3)

便在此時,那數百弓箭手與孫留部下卻俱都衝上來,將宋讓團團圍住。

宋讓推倒那孫留的無頭屍,抽出朱紅大槍,見這精鐵長槍又長又重,甚是合用,便索性棄了單鐧,單手持長槍,虎目環視周圍。宋讓此時披頭散發,狀若惡鬼,兼得方才殺人又多,周圍弓箭手失了主將,被他一看,隻覺殺氣撲麵,後背冰涼,俱都驚畏,雖然手中握有弓弩,竟一個都不敢稍動。

“爹爹英靈未遠,請佑宋讓逃脫此劫,他年必手刃呂奇,祭於靈前。今日凶險,恐今後不能祭奠,爹爹陋就此食!”

宋讓取出嘴上宋浦頭發,束在槍頭,將槍一抖,長喝一聲:“尚饗!”

這一聲如同暴雷,眾軍俱都一震。

便在此時,四周陡然一黑,忽然平地起了一陣陰風,冷徹骨髓,將眾軍所舉火把一齊吹滅。

這陰風來得詭異突然,眾軍一時皆慌,宋讓卻趁機一聲暴喝,衝入眾軍之中,長槍如龍,隻撿人多的地方去,頓時戳死十四五人,衝到橋邊。

正待殺過橋,卻聽橋下咕嚕咕嚕之聲傳來,低頭一看,隻見橋下明河之水翻騰入沸,兩點紅光射出來,一瞬間嘩啦水響,中間竟竄出一個水牛般大小的黑影。

宋讓一驚,正要舉槍相刺,那黑影卻吐出一道紅光,將宋讓卷起,扔到背上,往水中跳去。

眾軍見竟有此怪,驚忙之中引弓箭射之,隻聽當當之聲如同射在鐵罐上。眾人方才稍稍遲疑,隻聞得撲通一聲,那怪竟落下水去,瞬間沒了蹤影。

太尉府別院中,一抹白光忽然從外麵衝進來,不一會,卻聞房中一聲悶哼,然後卻是重物跌落之聲。

不多時玄衣披發、滿麵蒼白的懷卜喻不顧風度,忽然衝出門來。也不等旁人通告,直接衝到太尉書房,對正坐在塌上閱書的呂奇道:“那麒麟兒竟叫逃脫!”

“哦?”

太尉放下簡書,笑道:“卜喻親自出手,他也能逃?先生麵色卻有些難看?”

懷卜喻此時披頭散發,一身玄色法衣,光著一雙腳,全然沒有往日那般穩重之氣,隻是眉頭緊蹙,道:“我這陰羅劍乃是師門重器,因著我是輔佐太尉,師父方才肯賜下,出手之時莫有不中。本待今日他走不脫的,不料那麒麟兒果是懷胎十二月而成,因孕滿周天之數,其先天之氣正是三百六十五銖,德合不漏,陽氣鼎盛。我那陰羅劍被他鮮血中的陽氣沾染,劍魄受損,靈性大減,險些飛不回來,需得重新祭煉。而且他還有旁人相助,否則怎能深夜出城?”

正在此時,一名裝束淩亂的衛士走進來,跪倒在地,正要開口稟告,呂奇卻將手一擺,放下書卷,問道:“損傷幾何?”

那衛士一愣,道:“虎賁營戰死一百五十人,重傷三百餘人,孫將軍、季將軍戰死,杜將軍重傷。並捕快損傷三十人,百姓五人。”

“那宋讓如何逃出城門?”

衛士道:“眾軍本在金明橋圍住宋讓,本待捉拿,隻因橋下忽然冒出一陣黑霧,將其攝走,眾軍射之不入,一時又無有避邪之物,以至於讓其逃脫。”

太尉聞言,眉頭一皺,半晌方才道:“這宋讓倒真個有萬夫不當之勇,可惜我兩員猛將。”

那懷卜喻卻道:“我料那麒麟兒雖然陽氣鼎盛,但我這陰羅劍也並不一般,他被刺中胸口,想來性命不過在數月之間,倒也不足為懼。”

太尉聽了此話,方才舒眉,道:“如此倒好,那宋讓雖然悍勇,卻也無用。他既逃了,也無需太過在意,隻發下海捕文書,著各州郡捉拿便是。另著厚葬戰死將士,優恤之。”

衛士聽命下去,呂奇見懷卜喻麵色有些難看,便道:“先生謀劃一夜,想來有些疲累,不若先去歇息吧。”

懷卜喻聞言,躬身一禮,後退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