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讓那裏便肯讓這幾個鬼煞卷走餘過?隻是冷笑一聲,懷中拿出一根絲絛來,念動咒文,當空一拋,便將幾個鬼煞當空纏住,直往下拉。
“金陽絲絛!”
西山鬼媼一見那絲絛,眼便一眯,透出寒光來,卻自懷中拿出一支漆黑骨釘,舌尖逼出一口心頭血來,往那骨釘上一噴。
頓時漫天陰風湧動,四地裏無數鬼哭狼嚎之聲,那骨釘憑空生出一團黑焰,竟在西山鬼媼手中化作一道黑煙,消失不見。
宋讓正在場中,忽覺心中慌亂,驀地裏耳旁隱隱傳來鬼哭之聲,四處一看,卻又無有異樣。
“怪哉,怎生心中慌亂?”
宋讓左右找不到由來,心中到底犯怵,見那金陽絲絛綁著幾個鬼煞回來,伸手便要去接,哪知剛剛觸到那絲絛,頓時便覺心頭一痛,宛如萬箭穿心一般,三魂七魄皆如車裂一般,被無數黑影撕扯開來,喉嚨中哇的一口黑血便噴出來,飆出三丈遠。
“不好!”
宋讓隻覺這一口黑血噴出來,精氣神三昧竟似一齊被抽空一般,陽火一蕩,宛如風中殘燭,眼見要滅,肉身更似推山倒柱一般,直挺挺往馬下栽去。
好在宋讓始終不是一般的人,眼見便要栽下馬時,心頭一點靈光卻是不昧,竟硬生生提起一絲血氣,重新鼓起陽火,強聚三昧,一手抱住麒麟馬,一手拖著金陽絲絛,雙腿策馬,往本陣跑去。
“挨了婆婆一根冤魂釘,還有力氣跑,倒是好硬的命格!”
那西山鬼媼在城樓上桀桀一笑,手上一翻,卻又拿出一根骨釘出來,依舊將心頭血往上一噴,頓時黑焰一燎,那冤魂釘便化作一道黑煙消失無蹤。
原來這冤魂釘乃鬼媼尚在酆都時候煉製的法器,隻有三口,乃是酆都府玄陰山背後的玄鐵打造,日夜在玄陰山背被陰氣滋養,本是鎮壓鬼府中不伏的冤魂惡煞的法器。
鬼媼尚未叛離酆都時,這三口冤魂釘不知鎮死了多少窮凶鬼物,故此怨氣深重,生人不說被釘,便是靠近這口法器,便要陽氣消磨,死於非命。
宋讓不查之下,受了一口冤魂釘,竟然還能強聚三昧,拍馬逃走,也是他肉身強健,血氣剛猛的緣故。
卻說宋讓強聚一口陽火,護住心頭靈光不昧,正要跑回本陣,猛地又覺心中倉惶,知道對方又施邪法,顧不得壓製那些鬼煞,連忙收回金陽索,護住周身。
“呀!好凶惡!”
這次宋讓有備,睜開天眼,卻是看得清楚:隻見四周圍天色一暗,平地裏忽然鬼雲翻騰,無數冤魂憑空出現,猛地往身上衝來。
好在那金陽絲絛乃是仙家法器,傳來一陣陽和之力,死死抵住那些翻湧的鬼雲,將一人一馬護在當中。
隻是奈何宋讓早受重創,那金陽絲絛少了他的催動,妙用不足十一,加上那冤魂釘也是鬼道重器,一時金陽索竟也隻能稍稍擋住鬼雲,卻不能將那鬼雲驅散,反讓那些冤魂在周圍嚎哭,作出種種醜相,擾亂心神。
“如今被這鬼雲困住,進退不得,長此下去,定然殞命。”
宋讓雖然被金陽索護住,卻吃那些冤魂堵住去路,一時竟不得進退,那些冤魂湧上前來,拚命往中間擠,一時金陽索也有些抵擋不住,慢慢縮回,情勢十分危急。
“婆婆好神通,那廝雖然力壯,也眼見抵擋不住了。”
蒙誇見陣中宋讓奄奄一息,不由大喜,道:“可恨這廝斷我糧草,傷我愛將,如今終落得這般下場,還請婆婆再用些法力,結果了這廝才好。”
西山鬼媼裂開嘴一笑,道:“這廝倒是天賦異稟,隻可惜皆是蠻力,倒也不足為懼,看婆婆取他性命!”
說罷,手上又拿出一根冤魂釘,依舊噴出一口心頭血,那釘子便化作無窮冤孽之氣,往宋讓身上纏去。
哪知那冤魂釘剛剛出手,西山鬼媼麵色便是大變,驚道:“不好,吃了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