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至理,不過南柯一夢爾。”莊仁立身當場,雙眼迷蒙,閃過絲絲道痕軌跡,重複清明,徹底自悟道之境醒轉。大眼炯炯,看著劍殿,今日自己受屈於此,卻也悟道於此,不知該喜該憂。
微微伸手,似舒展筋骨,卻聽陣陣劈啪爆響聲從關節傳出,整個身體似能力拔千鈞,腳下並未發力,輕輕向前邁步,卻瞬間向前兩丈,頓時讓莊仁一陣驚愕,呆立當場,低頭舉起雙手,仿似不認識一般,仔細的看了看,卻見大手上閃爍點點星輝,光亮澄淨,雙手舉握間,裂石斷金輕而易舉!
“想不到人受折辱亦能進步,是機緣巧合還是命裏注定?”口中輕聲喃喃,臉上亦掛著自嘲的笑意,隻是其雙眼露出堅定之色,心中默默念道“陌北門!”
遠空嗖嗖之聲不斷,莊仁神色平靜,將手背在身後,舉目遠眺,透過門闕孔洞,卻見月輝之下,數道長虹破空而來,尚在極遠處,但其上人影麵孔已經清晰落在莊仁眼中,使得他臉上緩緩露出一絲溫馨,踏步向前,迎接幾人。
皓月當空,星輝迷蒙,奇花異草噴霧吐瑞,古獸嘶鳴禪叫,夜風吹拂而過,眾人隱有一絲出塵飄搖之意。
“大師兄,小師弟性子你我清楚,今日之辱隻怕對他打擊很大!”隼角此刻二十七八歲,身材消瘦,卻也了一絲沉穩,本來一雙精明的眼睛此刻充滿陰霾,實在是對陌北門恨之入骨。
宋清身材雄偉,寬肩闊胸,將一身白衣挺得筆直,濃眉黑發飄飄灑灑,眼中亦是露出隱憂,盯著飛仙峰上那做恢宏寶殿,沉聲說道“小師弟此次曆練著實進步不小,隻是他一生執著,言出必行,曾言不踏劍而行,便從未有過,以此便知他未曾改變,如此,今日所受之屈,對他打擊太大,我實在擔心他如今狀況。”
“是啊,小師弟才破魔障,又遇坎坷,當得難受,隻願他能明了其中利害,若非師尊有言,我蜀山弟子又豈能平白無故受此折辱?”體態略胖的趙鑫臉上亦是凝重,眯縫著雙眼,眼中隱有幽芒“陌北門今日之事,咱們暫且記住,他日定當雪恥!”
“哼!我就不明曉師尊為何言行厲止,不然我定當讓這幫宵小知道蜀山的厲害!”孟凡摸了摸腳下看似破爛如槁木的仙劍,其上頓時光芒閃爍,發出劍鳴聲。
“那是……?”張林臉色蒼白,身子有些發虛,自斷臂後,隨道羽回到臥龍峰,丹藥服食不少,更是有大高手道羽助其療傷,自然好得差不多,但想要斷臂重生,除非得舉霞飛升的仙人相助,否者得另尋機緣!
眾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飛仙峰絕巔之上,諾大的廣場有著一個百丈有餘的八卦,青石築成,黑白分明,其上陰陽魚似能吞孕日月精華,遊走天地。
在八卦正心,一個身影盤坐其上,發絲飄揚如瀑,衣袂輕舞,身姿曼妙,微風吹拂中,將她絕美容顏展現在眾人眼前。黛眉彎彎,瑤鼻翹嘴,丹鳳眼,麵上不施粉黛,頭紮一把綠色小傘,如謫仙臨世!
“是白師妹!”隼角看著廣場上的人兒,感受著午夜秋風,身子不禁一個寒噤,歎道。
中秋過後,白日暖陽嬌溫,夜晚卻秋澀滯骨,白熙身體孱弱,肢體纖細柔軟,在寒冷的夜風下凍得瑟瑟發抖,卻一動不動的坐在當場,也不運功驅寒,美眸圓睜,就這般呆愣愣的看著劍殿。
劍殿門闕寬闊,大氣恢宏,門前兩隻石雕古獸,鱗甲森然,闊口白麵,在月輝的傾灑下,雙眼似能活動,發出兩道幽光。此刻門闕緊閉,難以查看其中,白熙麵色幽幽,不知是喜是憂,先前殿門窗戶映照出霞光萬丈,全部被她收入眼底,她有心上前,卻緊記鳳棲水臨行囑托,“此間挫折,是為磨礪,福禍相依,莫要外物叨擾,免入魔障。”
見殿中霞光暗淡,隻有點點月輝星光射入,白熙身子緩緩站起,想要踏步上前查看一番,卻又在原地停下,雙目緊緊盯著大門一會兒,剛要再次踏步,卻聽身後上空破空之聲不斷,眉頭頓時蹙起,臉布寒霜,緩緩轉身看向遠處劃破天際的幾道長虹。近日蜀山多派盤踞,更有散修無數,她不知曉,究竟是何人半夜三更來到此處,但顯然是抱有目的而來的人!
“來者何人,速速止步!”白熙雙眼含煞,右手舉著利刃向上,對著禦劍而來的眾人輕叱出聲。
“下方可是白師妹。”宋清等人居高臨下,自然將白熙容顏看在眼裏,但見對方如此警惕,顯然將師兄弟幾人當成宵小之徒,不免好笑之下,隼角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