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聽一聲銀鈴般的長笑,那白袍女子眉毛彎彎,虛空踏步,轉眼間已和道袍老者對轟了數次。此時正以玉手並攏作刀,直向老者脖頸劈去,另隻手卻猛然一抬,就聽破風聲疾響,夜空中潔白雲層凝成長劍,斬向另一方正牽引大陣圍殺邵倫的白胡子道長。
轟!
白胡子道長回身相抗,卻並不給邵倫趁此逃脫的機會,他以神識牽引,至將那幾道雷光長劍安放在兩三丈高度,與四方電蛇大網圍得密不透風,這才全力攻向白袍女子,打算與觀主合力將其擊殺之後再去解決那‘南庭七星洞’的青衫小子。
邵倫之前想著禍水東引,將此事嫁禍給西疆南庭七星洞,卻沒料到這兩方勢力本來就不共戴天,勢同水火,竟然替代七星洞受了這莫大的敵意殺機。
但這些他此時卻並不知道,眼見再無路可遁,臉色頓時一苦,心中暗忖若是學會了土遁之法,此時早已逃出了這方殺陣。
轟隆!
虛空震顫,數百丈之外的山林都是沙沙聲一片,樹梢枝葉搖晃,驚起一群肥碩的鳥兒。白袍女子一步騰空千餘丈,一雙纖纖玉手從袖中探出,結日月兩印,迅疾推動,直朝下方那兩人壓去。
她是萬古罕見的天生靈竅,邵倫雖不知她早能與鬥神宗宗主拚個兩敗俱傷,卻對她有著莫名的信心,感覺她以一對二並無危機,這才思慮著己身處境。
他心知隻要這位中宮落雲的徐師叔能堅持不敗,那他就有得是時間去破此陣,但眼下自己空有符筆,不說靈蘊,便是符砂也沒用,若以在蠻夷山破大五行顛倒乾坤陣那般以陣破陣,又要如何去布陣?
遠空,三人纏鬥,一時難解難分,隻留下十多名道童圍著大陣,以防邵倫出陣之後徑自逃脫。
頭頂幾道雷光長劍靜立懸浮,周邊電蛇滯在虛空,隻給他留下了將近兩丈方圓的活動空間。邵倫歎了口氣,直接把以陣破陣的想法給擯棄,現下便是與他靈蘊去布陣,麵對這處於收勢的雷光電弧,兩丈方圓又能布個什麼玩意兒出來?
但此時那控製此陣的白胡子道長正在遠空與他徐師叔纏鬥,定是顧及不到此處…
邵倫心中一動,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抬頭向上,看著立在虛空靜止不動的六支雷光長劍,雙手食指猛然戳在眉心識海處,將己身神識全都集聚在頭頂長劍之上。
嗡嗡!
邵倫麵色驀地蒼白起來,但臉上卻帶著興奮笑容,就見頭頂那兩三丈高處的雷光長劍微微輕顫了起來。
他猛一咬牙,雙手離開眉心,掐訣倏地向旁一指,正對著守著殺陣的幾名道童。
但聽雷鳴滾滾,那六支雷光長劍突然傾斜向下,對著那幾人狠狠斬了過去。
轟然巨響聲中,泥沙飛揚,邵倫架起長虹衝天而起。他腳踏虹頭,哈哈大笑。你以雷光作兵劍,卻不知我可控兵殺敵!
雷光消散,白石廣場被烈火灼燒之後接著被雷電轟擊,早已是泥土飛揚,看那幾人,卻連渣都沒有剩下,灰飛煙滅。
邵倫心中凜然,暗忖這雷電之威果然厲害!同時他心中又大喜,自覺這控兵之術實在是出人意料,若假以時日他神識浩大,這世間豈不是無不可控之物?
轟隆!
既出了殺陣,邵倫毫不猶豫,當即牽引那仍舊懸浮在高空的九龍神火罩,對著那近十名正處驚愕中的道童壓了過去。
兩條蛟蟒相纏,金光熠熠,又有一對鴛鴦鉞橫空,斜劈而下。邵倫同時控製數件法物,卻並不感有乏力之狀,說到底還有仗著有百竅,根基穩固,靈力可源源不斷的調動,同時他又修有九天譜,神識較之同境界的修士要高出不少。
金蛟剪橫空而過,將兩名反應稍慢的道童活生生截成兩段,卻激起了餘下幾人滔天怒火與殺意,各自祭出法物,向邵倫襲殺而去。
邵倫雙眼一眯,心中發狠,神識一動,徑自牽引那在高空伺機而動的靈寶,就見有道道火龍從神罩之中竄出,迎上諸人。
火光衝天,邵倫腳踏虹頭虛空而立,一頭黑發向後飄揚,臉色陰沉卻再找不到以往他師姐心中的“溫良恭謹”。
他長大了。
再不是當初那個懵懂青澀的少年郎。
西疆之行,死在他手上的修士,一雙手早已數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