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藝林一枝(5)(1 / 3)

羅坤學1947年生於西安郊區農村,從小酷愛文學及書畫、音樂等藝術。1979年上海《書法》雜誌舉辦“全國群眾書法征稿評比”大賽,他脫穎而出,1982年調入西安碑林博物館(原陝西省博物館),從事書法專業工作。羅坤學進入碑林工作,真是如魚得水。西安碑林博物館珍藏曆代名家碑石三千餘通(方)。他深知,雖傾其畢生精力也難得其萬一,隻有老老實實臨習,隻講耕耘,不問收獲。在這座文化內涵博大精深、名碑薈萃的書法寶庫中,他虔誠地拜先賢為師,朝臨夕摹,惜時如金,不敢稍有懈惰,也正是碑林這四堵高牆把羅坤學與外界隔離,隻知秦篆、漢隸、南帖北碑,對於其他很少過問。他的辦公室有自己題寫的座右銘掛軸中堂,就是他潛心研習的寫照:“半世鑽碑不出聲,朝摹聖教夕蘭亭。墨池筆塚銘座右,大海深處覓真龍。”

羅坤學在碑林博物館工作近三十年來,對曆代名碑意領神會,苦心經營,真、草、隸、篆無不涉獵,尤其是對北魏墓誌和集王聖教序用功甚勤,經過十幾年的探索、研究、反複實踐,從阮元強調的“南北書派”、“南帖北碑”之分中,找其共同點,熔為一爐。變王羲之字的出鋒、露鋒為藏鋒,使其渾厚,寫成大字也同樣瀟灑而不顯纖弱;變魏碑粗獷為雅致,使魏碑既雄強又不失秀潤,從而形成了強烈的實用與藝術二者兼備的自家風貌。這恐怕便是陝西省政府多次請羅坤學為黃帝陵作書刻石的根本原因。

羅坤學作書時,看的人都覺得很累。他行筆極慢,如溯急流,好像毛筆粘在紙上一樣不向前移動,對於每一個字的點、畫都從不馬虎,認真精到。就是寫行草都是精氣內斂、意氣沉穩、落墨凝重、行筆健穩,重內涵的深沉,省外形的花哨,而不花筆虛形,更無抖扭、矯揉造作、拋筋露骨的粗俗墨痕,每個字都神完氣足,毫無撒風露氣的敗筆。難怪好多人說:“羅坤學的字是凝神固氣,用氣血寫的而不是用墨水寫的。”看羅坤學的字就像老陝人咥羊肉泡饃,在厚實中感悟醇美;又如飲西鳳酒,在濃烈中回味幽香。

羅坤學為人篤厚,字如其人。他少言談、寡交遊,淡泊名利,不事張揚。老老實實地寫字,老老實實地做人。但功夫不負有心人,大凡勤奮耕耘者,終有所獲,付出愈大得之愈多。天道酬勤是自然規律。羅坤學書法已有所成就,風格日顯,為書壇公認。但他從不自滿,仍然堅持每日臨帖,不斷地在先賢的經典中汲取營養,充實自己。我相信,羅坤學隻要不斷進取、勇於創新,在繼承和弘揚傳統書法藝術上定能創造新的輝煌。

《羅坤學書法選集》序言,陝西人民美術出版社,2006年

何金銘的題畫詩

一幅生動傳神的國畫,配有一首韻味十足的題畫詩,且為不同凡響的書法家所寫,畫意、筆情、詩境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成為一件完整精美的藝術品;而這樣的百幅畫、百首詩、百件書法作品彙集起來,璧合珠聯,雲舒霞卷,令人愛不釋手。這就是我翻閱《詩書畫三百》時的感受。

詩、書、畫三種不同門類藝術的結合,是中國特有的一種藝術表現形式,其來有自。早在唐代,有個人叫鄭虔,長山水畫,並工書、善詩,曾畫《滄州圖》,玄宗於其畫尾題“鄭虔三絕”,名噪一時。說明唐人就很重視這三種藝術及其姻緣關係。真正在畫麵上將詩、書、畫融合在一起,構成藝術整體的,大概首推宋徽宗趙佶。這位政治上昏庸無道的帝王,藝術造詣卻頗高,工花鳥畫,能詩詞,擅書法。在他傳世的一些作品中,曾用獨具風格的瘦金體書寫了自己創作的題畫詩。例如現藏故宮博物院的《芙蓉錦雞圖》,畫麵上一枝芙蓉斜欹,一隻華麗豐潤的錦雞緊抓花枝,回首凝視翩翩飛舞的彩蝶,並有趙佶的題詩:“秋勁拒霜盛,峨冠錦羽雞。已知全五德,安逸勝鳧鷖。”人們多認為此畫不是趙佶的作品,為畫院高手所作,但題詩卻分明是他的。詩情畫意,渾然一體,其獨有的魅力,也反映了中國人的審美觀念。

曆來詩、書、畫結合的作品,多是同一個作者;也有畫作與詩作為不同的人;而畫家、題詩者、書寫者分別為三個人,似不多見。何金銘同誌從畫家朋友贈他的畫中選出一百零七位畫家的一百零七幅作品,由他一一配詩,並請一百餘位書法家另紙書寫,自成一件件書法珍品,合此而編成《詩書畫三百》一書,亦屬創舉。《詩書畫三百》中的書畫家,不乏名人大家,包括劉勃舒、李琦、亞明、羅明、陳忠實、劉文西、霍春陽、邵秉仁、王西京、沈啟鵬、馬西光、陳少默等,陝西省知名書法家大多都書寫配詩,襄助盛事。這些無須多說。我想談談讀了何金銘同誌題畫詩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