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月從水坑裏爬出來,滿臉汙泥,他用手背擦了擦,原本髒兮兮的臉又添了幾道彩虹。月痕站起身,四下裏望著,尋找那些熟悉的符號,但是周圍除了石頭和海草之外幾乎看不到其它東西。血瞳月閉上眼睛,用鼻子嗅了嗅,朝一個方向走去,“那邊好像有動靜。”
“你不要亂走啊。”月痕想要攔住他,血瞳月的腳步愈加快了,突然足下一點躍上了一座小山丘,目光平視著前方,身體筆直地立在那裏不動了。就在血瞳月站上去不久,空氣中飄響起一陣優美而低沉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唱歌。月痕爬上小山丘,喘息著拍了拍血瞳月的後背,他這才轉過身來將月痕扶住,眼睛望向對麵大石上悠然躺著的紫衣男子。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月痕不由驚訝,男人竟然穿魚尾裙!裙擺上鑲嵌著閃閃發光的靈片,勾勒出靈動完美的曲線,他停止了歌聲,揚眉挑釁地看向對麵的月痕和血瞳月,“讓我南宮瞬等半天的原來是這樣兩個小娃。”
血瞳月當下紅眸發光,“唰”地抽出身後長劍,朝南宮瞬殺去,沒想到南宮瞬拖著個“魚尾”,動作卻絲毫不怠慢,手臂撐著地麵輕輕一轉,竟然輕鬆躲過一擊,換了個姿勢繼續享受難得的陽光,裙邊開叉處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右腿高高曲起,左腿架在右腿之上,順便向對麵的月痕拋了個媚眼。
看到他右臉頰上有個像月牙般彎彎的刺青,十二宮中似乎沒有帶月的符號,但是卻有一宮的宮主名叫南宮冕,這個南宮瞬難道是奉陽宮的人?
再望過去時,血瞳月的劍已經架住他的脖子,正要砍下去,突然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後麵躥出,血瞳月正要用手去擋,他卻趁機鑽到劍下將南宮瞬救出。兩人落在了不遠處一高一低兩塊岩石上,一個黃衣,一個紫衣,長袍墨發無風自動。
黃衣男子望著月痕,倨傲地道:“奉陽宮祭司長東禦風在此恭候多時。”
月痕迎上他的目光,如錐子穿透牆壁般犀利。兩人對視著,兩股強大的靈力在無形中擴大、相撞,誰也不讓誰。須臾之間,目光如閃電對擊,虛無中的交鋒。
血瞳月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立刻擋在月痕麵前護住她道,“你的對手在這裏!”
東禦風勾了勾唇角,留下一句“我在祭司第一陣等你,不要讓我失望。”說完,轉身而去,衣袍如海浪般翻飛,走出幾步,血瞳月便追了上去,而此時,突然從天降下無數黑衣殺手,將月痕和血瞳月包圍,圈子慢慢縮小,兩人背靠背挨著。
這些人應該都是護法,從他們身上感覺不到靈力的存在,月痕抬頭看了一眼迎風立在高處岩石上的南宮瞬。如果說剛才的東禦風是祭司長,那麼南宮瞬一定是大護法,而這些人就是奉陽宮的護法,這裏是護法第一陣奉陽宮。
果不出所料,南宮瞬一聲令下,數把銀刃向他們砍來。話說血瞳月早已養精蓄銳多時,等得就是他們一起上,當下大喝一聲,紅眸中森光暴閃,揮劍振臂,橫掃四方。
在南宮瞬驚愕的目光中,奉陽宮的護法慘叫連連,當場震倒在地。
血瞳月揚起臉道:“還不快讓開,不然你就跟他們一樣。”
南宮瞬甩甩頭發,風騷地一笑,兩個同樣妖嬈的男人此刻身上都充滿了殺氣。
月痕抬眸望了望上空,想起商染夜的話,便對血瞳月說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必須盡快趕到水塔把閘門關閉,你走北麵海域的護法道,我走南麵海域的祭司道。記住辨路的時候發揮你眼睛天生的優勢,能夠反射紅光的就說明前麵是牆壁,否則就是通路。”
“是,”血瞳月用力點了下頭,還沒來得及思考,南宮瞬堪比光速的雙股劍已經出鞘,“那就讓我從你的眼睛開始吧!曙光滅絕!”
走出了很遠,月痕才敢往回看,之所以不喜歡武功,是因為自從有了它,世界上就多了鮮血,多了殺戮,男人之間的廝殺肉搏尤為慘烈,就像血瞳月剛才一招震死數十人,雖然他們都是敵人,但是卻無法不同情,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每次看到周圍有人死去,那種絕望的表情再熟悉不過了。
血瞳月已經離去,地上的男子目光渙散地躺著,妖豔的魚尾裙被染成了紫紅色,沾了血的鱗片看上去更加妖嬈詭異,發出森森的光芒。
月痕轉過身,心還在突突地跳著,一邊小跑一邊不住地念叨著:“這**,闖關成功就好。這**,闖關成功就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