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念著,突然“砰”地撞在了一堵牆上。抬起頭,隻見一個身影已經在山頭等候,正是剛才打過照麵的東禦風。他雙手交叉抱胸,黃色祭袍閃動著黃金般的光澤,一身高傲的貴族之氣。
一陣疾風拂過側臉,耳邊好似聽到了沙沙的落葉聲,山頂上的男子早已沒了蹤影,就在月痕回頭的刹那,東禦風半支著地的身體慢慢站直,月痕不由嚇了一跳。他比之前見過的任何男子都要偉岸,就連玄澈站他旁邊都變成一瘦竹竿。這樣的男人不去當大護法真是可惜了,當然不排除他是肉盾的可能。
“想要從這裏過就打敗我。”東禦風居高臨下地看著月痕,用他那渾厚如鍾鳴般的聲音敲打著月痕的耳膜,剛才南宮瞬以及奉陽宮護法慘死的那一幕還清晰地印在腦海中,月痕的心裏如跌翻了五味醬。
東禦風仍然呈雙手抱胸態站在麵前,一副悠然的樣子,他的眼睛仿佛泰山崩塌也不會眨一下。月痕定了定神,輕笑道:“不管閣下用什麼方法阻擋,這條道我走定了。”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東禦風寬袖輕輕一揚,身旁撞擊出無數朵浪花,而就在那一刻,他的眼眸變成了火焰的顏色,連帶著環繞在周圍的浪花也燃起了火苗,就像一簇簇幽幽燃起的靈火。
這人應該是火星巔峰,但是內力極其渾厚,剛才那幾聲傳音就讓人有種震碎心髒的錯覺。
東禦風隨手一煽,那一簇簇燃燒的浪花迎麵撲來,月痕揚手去擋,竟生生被其逼退數步,身體撞在了後麵的無形之牆上,一陣徹骨的冰寒。
“現在逃還來得及,不要再自不量力了,這本不該是你來的地方。”晨鍾暮鼓般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如電磁波震顫耳際。
月痕靠著牆,抬手擦去嘴角血漬,冷哼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打算回頭。”
東禦風看著她冷然的目光,微微一怔,旋即笑了,“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冥王星級祭司長。”
“東禦風,你不要忘記了,我們是祭司,不要做出有辱祭司名譽的事情。”月痕扶著無形之牆,顫巍巍地直氣身子,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從上古時代起,祭司就要遵循一條規律,在用靈力戰鬥時,就不能再動用其他任何力量,包括本身具備的武力,這對男性祭司尤其是一種考驗,因為試想一個魁梧英俊的男人有一天突然被封住了與身居來的本能——力量,那和讓他們躲在房裏繡花有什麼區別?
當初流烈就是因為在比武的時候動用了神聖的靈力,才會遭到下麵觀眾的鄙視和唾罵。
所以男性祭司,尤其是中低級男性祭司在比試靈力的時候最好忘記自己的力量,在這方麵,玄澈做的比較好,他的右手力氣比較大,展示靈力的時候就用力氣相對弱的左手,這樣一來,力量和靈力就好比他的左右手,可以操縱自如。
然而,東禦風顯然未諳此道,剛才還失手誤傷了月痕。
地上的泥沙平複下來,風也不再那麼疾了,天色卻逐漸暗了下來。
東禦風聽了月痕的話,果然很爽快地將手負在身後,沒有絲毫不快,“多謝提醒。”
月痕點頭,回了他一個標準地祭司禮。
東禦風閉上了眼睛,嘴裏念了幾句咒語,剛剛隱去的幽火又出現在他的周圍,藍色的火苗中夾雜著詭異的紅色,空氣中傳來若有似無的火藥味。
月痕深吸一口氣,緩緩扣動了十指。
種滿紅薔薇的花園裏,兩個人正坐在石桌旁麵對麵下棋。一陣微風拂過,花瓣上的夜露便滾落在了泥土中,一滴滴宛如晶瑩的淚珠。
“你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非要這麼做?”
玄澈看著星祭天慢悠悠地從黃金質棋盒裏拿出一枚黑子,然後掃了一眼桌麵上的局勢,很輕鬆就落了子。他抬起頭,看著玄澈微笑,“祭司長何必緊張,不過是顆棋子而已,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契約。”
“我當然沒有忘記,我也相信你會遵守,不然合作也就沒有意義了。”玄澈端起茶杯自顧自喝了一口,剛放下又忍不住拿起來一飲而盡,對麵的星祭天拖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玄澈道:“怎麼了?”星祭天笑,“該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