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望著驟然陰沉的南麵上空,沒過多久,隻見一束光劈開烏雲,光束越來越大,最後將烏雲完全撐開,那一方天開始下起了細密的雨。
淅淅瀝瀝的雨點打濕了紅薔薇花瓣,原本豔麗的花在雨水的浸潤下顯得更加風姿綽約。
玄澈將目光重新回到棋盤上,拈起一顆白子落下。
浮在半空中的幽火紛紛落了地,漸燃漸滅。東禦風的靈力逐漸弱化,第一陣的無形之牆扭曲成了一朵雛菊的形狀,忽然“砰”地一聲碎片漫天飛舞。
“得罪了。”月痕朝對麵捂住胸口劇烈咳嗽的東禦風說道,無形之牆徹底碎了,他的身後出現了青石板鋪就的台階,望過去看不到盡頭。
東禦風拱手朗笑道:“當真巾幗不讓須眉,是我大意了,希望下次能再比過。”
月痕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東禦風轉身離去,黃金長袍在風中揚起,寬闊的背影漸行漸遠,沒有一絲落寞之氣,反倒像是凱旋的王者。
月痕看了看天色,海麵上照下來的光線是垂直的,現在大概已是中午時分。拖延一刻,赤鳳宮的子民就多受一刻罪,他們是無辜的。
當初赤鳳建宮時承諾過要為當地人民謀得福利,讓所有人過上好日子,可是才過了多久,就發生了這麼大的災難,若不能及時采取措施製止,人民將會對赤鳳、對鳳蕭然失去信仰,到時候想要重建家園就是難上加難了。
剛才不斷聽到北麵的牆粉碎的聲音,看來血瞳月那邊的進展不錯,腳下的步子不由加快。
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蕭聲,月痕駐足,四下裏望了望,空無一人,前麵的道路還是通的,說明這一帶沒有無形之牆。記得商染夜的地圖上畫的紅線是一條直路,隻要順著這台階上去應該就能找到第二陣。
隨時做好了撞牆的準備,然而跑了很多路,前方還是暢通無阻。月痕停下了腳步,恰在這時,蕭聲也停止了。
奇怪了,十二宮中好像沒有幾個土星以上的,怎麼會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呢?記得第二陣的符號是一把六弦琴,照理說池琴宮的人就在附近。
月痕又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些,蕭聲又起,月痕猛然抬眸,空中竟然漂浮著個人!
“敢問閣下是守護第二陣的池琴宮祭司嗎?”月痕對著上空大喊道。
漂浮在上空的祭司停下來,看一眼月痕,又拿起蕭繼續吹。
這家夥真是閑著沒事做,就算隻是路人甲也好歹吭個聲,看著他悠然自在的樣子,月痕心裏急得團團轉,剛要從他下方走過,一條手臂突然橫在了麵前。月痕一驚,再望向天上時已經空無一人,然而,地上卻多出了十個人,將她圍在中間,更讓她驚訝的是每個人都長得一樣,都在吹簫。環顧四周,感覺有幾分暈眩。
“恭候已久,赤鳳宮祭司長。”十人同時放下簫,同時開口說道。
一時間辨不清到底哪個是真身哪個是假身,月痕隻得對著一個方向道:“你就是池琴宮的祭司?”
“池琴宮池子逸。”重疊的聲音再次響起,就像山崖上的回聲,池子逸將竹蕭掛在腰上,目光淡淡地望著月痕,“祭司長往前十步就是牆了。”
“牆?”這一帶她根本沒有覺察到控製無形之牆的靈力。腦海中猛然出現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池子逸的靈力在土星之上?
“不錯,第二陣的牆就在這裏。”池子逸隨手敲了敲,四麵都發出“咚咚咚”的響聲,聲音到底來自哪個方向,月痕聽得糊塗了。
池子逸看著她的樣子,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勸道:“姑娘還是回去吧。”
聽到“姑娘”二字,月痕不由皺了下眉,這個池子逸在顯示他的君子風度麼?月痕道:“我們同樣是祭司,地位是平等的,公子真要禮讓,就讓月痕粉碎這無形之牆。”
池子逸歎息著,轉身向前走了幾步,霎時間,四麵的牆都開始扭曲變形,直到他的衣袍都融入牆中才慢慢平複下來,宛如平靜的水麵扔進了一顆小石子。就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間,月痕突然衝上去扯住了他的衣袖,隻聽見“嘶”地一聲,錦緞撕裂的聲音。
“快出來,不然我要砸牆了!”月痕吼道。
“姑娘請回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什麼姑娘不姑娘的,你不要性別歧視,是不是怕敗在我手上丟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