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痕知道自己沒有發言的權利,今天還能坐在祭司長這個位置,純粹是鳳蕭然的抬舉。
“我覺得還是聽大家的意見比較好吧。”月痕看了一眼鳳蕭然,又將視線移到了別處。
任華光道:“屬下以為應視災情嚴重與否安排救援工作,至於主城附近,多安置些軍隊即可。”
鳳蕭然點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一切都由你和清源安排吧。”
隨後,任華光便提出了早已和月痕商量好的計劃。
赤鳳宮的重建工作、接受玄木宮的援助,暫時削減官員的俸祿,以及派遣使者去賑災安民,等等事宜,都毫無懸念的通過了。
“宮主,我有兩個請求。”
鳳蕭然微微側首,“祭司長請直說。”
月痕抬起頭,強迫自己麵對眾人的目光,“月痕懇請宮主罷免我祭司長的職務,派遣我去遷洪救災。”
鳳蕭然一怔,但是最先站起來的卻是鳳清源,“不可。”
遷洪是赤鳳最貧窮的地方,加上這次洪水一衝,基本不剩什麼了。大多數官員都不願去那裏,因為一去就意味著吃不飽穿不暖,而且重建工程浩大,歸日遙遙無期。
看著月痕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當著眾人,鳳蕭然有些為難,這件事本不是月痕的錯,但是現在她不僅一個人全部攔下了,還要求給自己將功補過的機會。
鳳蕭然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一雙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看,他隻得將視線轉向月痕,“你可曾考慮好了?”
月痕微笑,“請宮主給月痕這個機會,讓赤鳳能夠更好地成長。”
“隨你吧。”鳳蕭然的臉蒼白如紙,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既然如此,本宮就派遣你和華光前往遷洪災區,主要負責重建工作,現在封你為大祭司,與燕晨燕晚同級,至於祭司長之位,暫且先空著吧。”
“謝宮主。”
走出議事廳,呼吸著舒爽的空氣,感覺身上的擔子一下子放了下來,輕鬆了許多。
在鳳蕭然的極力挽留下,月痕還是決定明日啟程,身邊隻帶了血瞳月和一個名叫惜雲的丫鬟。
任華光則帶了夏青和鳳舞兩名護法,這兩人是鳳蕭然特別叮囑過的,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回來報告。
據說遷洪這地方,不僅窮困潦倒,還有不少山賊大盜潛伏著,專門搶當地居民的錢財,遇到漂亮姑娘就直接押到山上去。
因此,許多人生了女兒都喜歡往外送,那個地方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一進去見到的不是男人就是老弱病殘的。
“小月,去了那裏可不準挑食,不準打架,不準偷懶,不準胡鬧,看到有困難的人就要幫一把,知道不?”
“主人,你怎麼總把我當小孩看。”血瞳月騎在馬上,晃蕩著長腿,有些不服氣地道:“我從來不挑食,做事永遠都是最勤快的,沒有主人的命令,連隻雞都不會殺。”
“那最好了。”月痕笑著放下簾子,一縷愁雲爬上心頭。
血瞳月的適應能力很強,她知道,但若是遇見那個人就不好說了。
自從他答應援助赤鳳宮之後,玄木宮的人幾乎無所不在,聽說昨晚就有一撥人馬出現在遷洪附近的小鎮,說不定今天就已經到了。不過想想他也不會去那種貧困的地方。
“祭司長,要吃點東西嗎?”
月痕抬頭,這才注意到對麵一直安靜坐著的惜雲,笑著擺手道:“我已經不是祭司長了,現在還不餓,你要吃就先吃吧。”
撩開窗簾,總是能欣賞到美景,越是偏遠的地方,就越是清淨,看著讓人心曠神怡。美中不足的就是,每次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血瞳月那雙炯炯有神的紅眸,好像時刻都很有精神的樣子。
但是實際上,這家夥回來之後,任華光給他檢查傷口,脫了衣服,簡直就是個馬蜂窩。上了藥,讓他好好休息他卻死活不肯,非要站在一旁聽他們談論事情,雖然一句也插不上嘴。
血瞳月憨憨的樣子有時很討人喜歡,特別是誇獎他的時候,他還會紅著臉撓頭。但月痕知道,他其實很聰明,隻是不善於表達罷了。
天快黑了,一行人準備在怒鳳江附近找家客棧,等明天一早退了潮再渡過去。
坐在門口逗螞蟻的小二一見有客人來,扔了稻杆子,樂顛樂顛地跑過去:“幾位吃飯還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