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前朝滅亡,赤鳳崛起。大陸上的變故層出不窮。據說李子言也帶領過當地人民起來鎮壓叛亂,可是人還沒到王都,傭兵就死傷過半,他自己還差點送了性命。
時隔三年多,遷洪雖然名義上歸赤鳳管轄,人民的心卻一直向著前朝王室,所以就在其他地方官變著法子討好鳳蕭然那會兒,李子言卻在閉關自守,經濟從此蕭條不起。
走到村口,看見兩個小孩在路邊玩泥巴,見了月痕等人,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跑的飛快。
盡管鳳蕭然早已派人來通知過,會撥款和撥人來幫著重建家園。換作其他地方官,恐怕早已和人民一起夾道歡迎,可這會兒,他們都到了門口,不僅連條歡迎的橫幅都沒見著,見著的人不是掉頭跑掉就是埋頭匆匆而過。
怎麼感覺就跟土匪進村似的。
走了半天,終於看到一家門麵稍微新一點,屋頂上的瓦片碎了不少,白牆也被歲月抹上了一層灰,上麵還有小孩畫上去的亂七八糟的圖案。
鳳舞上去扣了兩個門,“李大人在嗎?”
隔了很久,裏麵才傳出一個聲音,“不在。”
脾氣火爆的鳳舞氣得想要砸門,不良少年夏青立刻按住他的手,一口吐掉嘴裏的草葉,對著裏麵喊道:“大叔,麻煩你報個信兒,告訴李大人我們是來修房子的。”
果然不一會兒,門開了。出來的是個年過頭發花白的老人,穿著深褐色的粗布衣,看樣子像是管家。
他低著頭,也不看來人是誰,佝僂著背轉過身道:“跟我來吧。”
“切,什麼態度。”月痕趕緊捂住玄浪殿的嘴巴,還好老人耳朵不好使。
“你們在這裏等一會兒。”
老人走了,於是七個人就被晾在了院子裏的石桌上,石桌旁隻有四張石凳,任華光、月痕以及鳳舞、夏青兩名護法坐了下來,血瞳月理所當然地站在月痕身後,可是讓他不爽的是有個小鬼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月痕腿上。
“喂,小鬼,你不下來小心我砍斷你的腿。”
玄浪殿歎口氣,換了個姿勢趴在桌子上,一副我不跟小孩計較的樣子。
血瞳月當即炸毛,要把他連人帶桌子一起扔出去。
這孩子剛被親人拋棄,怪可憐的,月痕也不忍心看他難過,回頭對血瞳月道:“你都這麼大了還跟小孩過不去,再敢欺負他的說,我直接叫人把你綁回去好了。”
血瞳月咬了咬嘴唇,低下頭不說話了。
“老夫來晚了,多有得罪,望各位見諒。”一名中年男子從走廊裏轉出來,麵帶微笑,身上卻穿著前朝的官服。
他的身後站著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並不像平常官宦人家的太太那般端莊,她的頭發披散在身後,長的蓋住了挺翹的臀部,臉上施了些粉,眼角橫飛,媚態十足。
大概是女性的第六感,月痕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陰氣很重,讓她不由聯想到冥都的畫皮鬼。
“下官李子言叩見各位欽差大人,這位是下官的夫人胡氏。”
李子言和李夫人一起跪下來,李夫人抬起頭來輕佻地一笑。月痕驚訝地發現,這個女人居然有靈力。
坐下來交談之後,才知道胡氏原來是當地的陰陽師,有一點通靈之性,周圍的父老鄉親有什麼事都跑來問她。
李夫人沒坐多久是離席了,借口去照顧剛滿月的兒子。看著她一頭烏黑的長發飄飄揚揚掃起地上的塵土,實在詭異的很。
一看夏青那小子,就知道七魂被勾去了六魄,鳳舞坐在他旁邊就是個木頭人,倒是任華光連瞪了他好幾天,他才收住視線。
鳳蕭然派來的賑災大使,一個木頭,一個不良少年,兩個未成年少女,兩個不懂事的孩子,隻有任華光一個算是好一點的,卻偏偏是個大夫,給當地人看病都來不及。
此次任務重大,不僅要幫助遷洪百姓重建家園,更要讓當地人民臣服於赤鳳。
月痕換隻手臂抱住沉甸甸的小屁孩,頭頂的太陽還在釋放著無盡的熱情,扶額拭了拭汗水,感覺有些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