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一簾之隔(2 / 2)

“你不要總是把話聽了一半就亂猜,我幾時說要和流火宮結盟了。”

這時,帳內發出了嬌柔的女聲,“澈哥哥,快進來,外麵涼。”

玄澈隨意敷衍了一聲,“沒其他事的話就回去吧。”他的目光掃了一眼月痕手裏的竹簡,“還有就是,以後沒什麼事別老拿出這個來,我很忙。”玄澈說完,轉身走了進去。

蟲鳴聲、鳥叫聲都停下來了,靜寂的黑夜中隻剩下女子近乎絕望的哭泣聲,一波又一波,仿佛石頭丟進水裏漣漪一層層擴散。

他說: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上古神靈的預言,但是我唯一能夠阻止的是任何人對你的傷害,以一個男人的身份。

他說:麻煩你幫我在這卷竹簡上提兩個字,澈和痕。

他說:這件事是我的錯。

他說:現在把你防身的武器收好,記得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反抗到底,當然……嗯,除我之外。

……

玄澈,不管你是否在意,但是迄今為止,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初始時對你狂傲的偏見,其實不過是好奇和羨慕。當你的眼眸變成海一樣的顏色時,那種溢出眼眶的憂鬱便再也無法用傲氣去掩飾。謝謝你讓我懂得如果沒有強健的身體是無法支撐起強大的靈力,倦了,就請休息吧,我走了。

用傳音說出這番話之後,馬上就後悔了。心裏很矛盾,一方麵赤鳳宮重建期間需要玄木宮的援助,她不想得罪玄澈。另一方麵,出於一個女人的尊嚴,她不希望總是被他當玩具耍,即使服從那樣的潛規則會帶來巨大的利益。

站在風中等了許久,那頭回應她的卻隻是歇斯底裏的呻吟,感覺自己就像個紙人一樣被風刮來刮去。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亮了。

醒來時,腦袋有些發脹,估計是昨晚睡得太遲,都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回來的。

這個時候,突然發現書桌上趴了個人,白衣,黑發,雞窩頭,是個看上去十分纖弱的少年。

玄翼?

月痕上去推了他一把,少年翻過身,半眯著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麼嗯麼嗯麼。”

“……”

“你醒了,還好吧?”玄翼柔柔眼睛打了個哈欠。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你怎麼睡在這裏?”

玄翼頗無辜地眨眨眼,理了理雞窩頭,摸索著桌上的眼鏡,“昨晚你在我們營地附近暈了過去,我剛好去茅廁看到了,擅自藏起來怕我哥生氣,所以就隻好運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那真是謝謝玄四公子了。”

玄翼甩手,“小事,不過我對大祭司昏倒的原因很感興趣,怎麼樣,願意透露一下麼?這條消息賣到茶館可以小賺一筆哦!”玄翼右手拇指和食指快速搓了幾下,笑嘻嘻地作出數錢的樣子。

月痕頓時無語。

“不要傷心了,如今失戀那叫家常便飯,不失戀那才叫不正常,人都是活的,吊死在一棵樹上的都是吊死鬼,急著趕去投胎的傻瓜。好歹你也生著一張可以看的臉,幹嘛非要這麼死心塌地,隨便轉一圈,你會發現其實身邊還有很多好男人,比如說本少爺我。”

說完最後一句,玄翼揚了揚下巴,帥氣地勾了勾薄削的唇。

月痕看了他一眼,又轉向窗外,輕歎道:“你不要胡說了,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忙,改天再聊。”

“哎,你們兩個,讓我說什麼好呢,一個死要麵子活受罪,一個別扭嘴硬死要撐。今天我玄四少爺就把話亮在這兒了,你愛聽不聽。昨晚侍寢那個女人叫薛靈,流火宮四大護法之一,祭司長薛琪的妹妹,我哥的青梅竹馬。但是今天早上就死了,原因我就不必多說了。”玄翼頓了頓,看著停在門口的月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們這些祭司,心亮了,眼卻瞎了,誰心裏有誰都看不出來,還整天猜來猜去,累不累啊?”

玄翼不愧是家喻戶曉的八卦王,三言兩語就把人給俘虜了,不過他說著說著似乎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他自己也是玄木宮的大祭司。

“好吧,你們不累,我看著都累,現在人就在樓下,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我這就把他轟走。反正那家夥等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不在乎這三年五載。礙,你先別急著走,我還要澄清件事,昨晚把你運回來的工程雖然我也有份,不過嫂子您這玉體恐怕也隻有……礙,我還沒說完,你好歹聽我說完了再去!”

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於是玄翼摸了摸鼻梁上的眼睛,自我檢討一番,“難道是我好幾個月沒去茶館說書,口才變差了?嗯,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