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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單……床單!

中國有句古話: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我想,這真在我身上應驗了。

暑假在顧長熙家借宿的故事,其實並沒有就此結束。

因為那天顧長熙家停水,所以床單的問題一直像一把刀一樣懸在我心口,讓我心神不寧。我平時雖然臉皮挺厚,但要真將血紅的真相放到一位男老師眼前,我還做不出來。猶豫再三,我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偷摸將床單背了回來。

我想回宿舍把床單洗幹淨了,再找個時間還給他。學校有自助洗衣房,三塊錢一桶,平時我都攢了一桶衣服才去洗,而對於顧長熙的床單,特殊問題特殊解決,一缸就洗了床單一件。可沒想到這樣,床單中間還是有淡淡的血印。於是我又在宿舍水房支起了搓衣板,專門針對那一塊頑固地方進行清理,而問題,恰恰就出在這裏。

洗到一半的時候,由於我用力過猛,稀薄的床單中間被搓出了一個洞。

這下可好了,好心辦了壞事,我眼瞅著那塊破洞,哭笑不得。

要是將這樣的一條床單還給他,他會不會認為是我一個大屁打穿了床單,所以才不肯給他?

既然木已成舟,我心一橫,那就且隨流水從此逝吧。我想,顧長熙是一位體貼又細膩的大學老師,應該不會在乎一條床單的得失。

何況,還是被鮮血染紅過的。

可沒想到,事實卻如此不遂我願。

他居然還要要回去?

他好意思?!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痛苦又悲憤地想,顧長熙作為拿著工資的大學老師,為何要跟我一個學生斤斤計較一條床單?那天給我買了蘇菲,明顯就是已經知道了我的窘迫,也應該知道床單上必然有了貓膩,現在要回去,夜晚再睡到這樣的床單上,他的屁股不會有意見嗎?

憋著一股氣,我義憤填膺地打開了宿舍的門。

白白倏然一下從電腦前伸長了脖子,衝我不懷好意地粲然一笑。

我無視她的表情,目光直接鎖定到桌上一盒包裝精致的月餅上。

“誰買的月餅?這麼好!”我問。

白白轉了頭,朝看小說的喬娜不懷好意地粲然一笑。

我立馬明了,臨近中秋,這肯定是孫誌揚送的。想起暑假在學校碰到孫誌揚,他毫無鬥誌地跟我說幾乎要繳械投降,那表情沮喪到了極點,而一開學,卻又恢複了精神,重新對喬娜展開了攻勢。

感情,果然總是讓人不由自主。

喬娜仍是一副局外人的樣子,躺在床上舉著手機,壓根都不搭理我們。

吳歡直接道:“孫誌揚送的。在樓下等了好久呢。”

“唉,”白白配合歎氣,“咋就沒有人給我送呢。”

“你緣分沒到唄。”我搶白。

白白嘿嘿一笑,也不惱,我們仨人的目光都很有默契地看向喬娜,而她幹脆換了個姿勢,背對著我們看小說。

我們忍不住歎息,半真半假地跟喬娜開玩笑:“娜娜,你也別一副看透紅塵高高在上的樣子,孫誌揚雖然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可怎麼說也算是一個潛力股,人家導師可是個院士。雖然不是高富帥,可對你的心還真是天地可鑒啊。”

這話說的一點不假,從孫誌揚開始追求喬娜開始,他的真,是我們有目共睹的。喬娜雖不會明說自己喜歡什麼,但細心的孫誌揚總是會發現,然後樂顛顛地買來給她,偶爾還會對上喬娜的冷臉,卻依舊熱情不減。

我有次親耳聽見孫誌揚一同學打擊他:“天涯何處無芳草,她那麼冷,小心把自己凍感冒。”

孫誌揚道:“感情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算她是座冰山,我也得給她捂化了。”

聽得我都很感動。

因為父母離婚的原因,我媽很早就防止我早戀,上了大學,也害怕我感情受到傷害,總是小心翼翼。而在她給我打的若幹預防針中,我覺得有一點是挺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