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子見青年一掌插來,眼神一凝,腰肢似擰繩,向右側一擰間,不退反進,雙腳連踏,借力躍起,同時雙手如猴蕩秋千,極力伸長,五指如鉤,狠狠朝陰鷙青年臉上抓去。說時遲,那時快,那青年一插落空,感覺眼前一暗,心知不妙,本能扭腰後拉右轉,雙腿姿勢調轉,左腿挺膝蹬直,右腿屈膝半蹲,變成右弓箭步,同時右手插掌順勢朝上一掄,想劃開喘子雙爪,奈何他臂膀不夠長,隻掄開喘子一條手臂,隨之臉上猛一刺痛,被抓出五道血口。
臉上掛彩,陰鷙青年臉色愈發陰沉,似要印出霜來,在紅色血液襯托下,有點嚇人,他並不去查看傷口,而是趁喘子落地滾翻瞬間,右腿猛一蹬地,一個撲步上前,雙掌連環拍打!
喘子感覺上方掌風襲人,翻滾之間,忙轉過身來,不以背示敵,同時雙手作腳用,連連拍地,向後急退,整個人就好似一隻猴子拖著尾巴在地上滑行,左歪右挪,很是滑稽,等青年連環掌勢稍弱,腳尖猛一點地,一個猴跳,跳出攻擊圈,作防守之狀,繞圈走門子,同時嘴裏不忘調侃:‘怎樣,你喘爺是真喘還是假喘!’
眨眼之間,一招見血光,情勢有點出乎預料,周圍人均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盯二人動作。
青年嘿嘿冷笑一聲,說:‘抓臉、摳鼻、掏耳朵,我看你三板斧使完,還有啥招!’他這話是指猴拳打法。猴拳是象形拳,因模仿猴子各種動作而得名,猴子機靈敏捷,是以在打鬥中步法主要以跌、撲、躍、竄、滾、翻動作為主,譬如喘子剛才招數,一躍一撲一抓一翻;而打法招式主要以上肢進行格擋、擊打、捏拿,起腿不多,有抓、刁、采、扣等法。
喘子道:‘一板斧就夠你受,還用三板?喘爺我一板抓你臉,二板偷你桃!’他本就身矮,走門子是雙腿前後半屈,弓腰圓背,更顯形小,隻到青年腰部,說這話時手臂看似平直,卻直搗青年褲襠。
猴拳手形四指卷屈,拇指扣貼於食指,狀如雞嘴鳥喙,青年見其出手迅捷,如小雞啄米一般啄他襠部,頭皮不由一麻,嚇一跳,猛一縱身後躍。喘子似乎早有預料,見其後退,雙腳連踏,雙手連環打出,一手啄襠,一手扣腹,招招不離要害,即便外圍人都看的心驚肉跳。
拳諺說退守三關。喘子有後手,青年豈會無防手,經過短暫驚慌之後,他右掌外翻捏拿,五指如鉤,一下扣住喘子雞嘴抓,腳步反轉之間,一下閃到喘子右側,左手五指並攏作刀,手臂半屈,就好像殺豬捅脖子,猛一下朝喘子腰子戳去!
喘子一手被拿住,一手扣空,便知不好,眼角餘光中見青年手刀朝他腰部捅來,頭皮一炸間,急忙使個後勾腿,朝青年膝關節踹去,想來個圍魏救趙,不料青年是個狠人,對此不聞不問,隻聽砰一聲響,青年一瘸一拐後退,而喘子則手捂腰部直在地上打轉,一臉痛苦之色。
‘這廝夠狠!’外人見青年兩敗俱傷打法,均如是暗想,葉潮歌卻認為其聰明,首先劈掛拳雖然講究放長擊遠,遠則長擊,近則抽打,可放可收,可長可短,但喘子手腳身法敏捷如猴,加之體型小巧,出手刁鑽隱沒,輾轉騰挪之間,令他很難摸邊,這從喘子適才偷桃一招便能看出一二,青年似乎毫無適從。其次膝蓋可不比腰子,喘子出腳倉促,力道不足,殺傷力可想而知;而腰子則不同,是人體幾大要害之一,被尋常人戳一下都要疼半天緩不過氣來,何況是青年這個練家子蓄力一捅!果真如葉潮歌所料,青年退幾步後,甩甩腳活動幾下,見喘子依舊要死不活,痛苦不堪樣子,眼角不由閃過一絲厲色,趁你病,要你命,他腳下發力,大跨步連連踏出,蓄勢之間,一記開山炮朝喘子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