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芷歆皺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母親來這可是有什麼事？”
空氣像是被凍住一般，冷的徹骨，紅夕縮縮脖子，低頭不敢看張氏。
張氏臉色鐵青，這幾日她提心吊膽，吃不下睡不著，眼見這個罪魁禍首還有心情吃地瓜，恨不得上去給她兩耳光。張氏忍了忍，將怒火忍下，語氣仍然不善，“柴府如今是什麼情況，你還有心思吃喝玩樂？”
柴芷歆懶懶的靠在炕頭，淡定自若，“要不然呢？女兒是不是要絕食以表達與柴府共存亡的決心？”
張氏被她噎的說不出話，見她牙尖嘴利，越發生氣，“也不想想這件事是因為誰才起的？若是你答應了賀逸新的婚事，柴府如何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柴芷歆垂了眼皮，看不清她的神態，隻是聲音依舊閑散，“母親這是要我嫁他？當初是誰一心想著讓敏姐與賀逸新成婚，如今大好機會，母親怎麼不去求了爹爹。”
“你你！”張氏氣急，食指指著柴芷歆，連說了好幾個你。
“母親若是沒什麼事情就回去吧，我還打算睡會。”柴芷歆眼皮都懶得抬，直接下逐客令。
張氏還是會算計，認真賀逸新是什麼人就想將她推出去換取家宅寧靜，當初可是巴巴的希望她與賀逸新散了才好。
張氏怒火中燒，看了那盤地瓜一眼，對李媽媽說道：“我還有事與大小姐說，你將東西撤下去，閑雜人等也都待下去。”
白曼聽了連忙站了出來，“夫人，小姐這幾日一直沒怎麼吃東西，好不容易有了胃口想吃點地瓜，您還是先讓小姐吃點吧。”
張氏明顯是不想隨了柴芷歆的意，又哪裏會管她餓不餓，餓死最好。李媽媽得了張氏的吩咐，手腳利落的將炕上的小桌子收拾幹淨，一點地瓜皮都沒留下。
柴芷歆不以為意，張氏要做什麼就做好了，反正她總歸還是要離開蘭芳院的，何必在這種時候將心神浪費在她身上。
將白曼她們敢了出去，張氏臉色緩了緩，收起了方才疾言厲色的模樣，拉著柴芷歆的手語重心長，“你也別怪娘，如今柴府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你爹整日吃不下睡不著，娘看著也是擔心。”
柴芷歆不言不語，壓根就不想理會張氏。
張氏自覺裝慈母沒趣，便直截了當道：“有人來府裏提親了。”
柴芷歆驀地瞪大雙眸，下意識問道，“誰。”
張氏很滿意她的反應，嘴角微笑，“兵部侍郎容玹。”見柴芷歆還在怔愣中，便解釋道：“那容玹相貌英俊，家世顯赫，又是太子的親表弟，咱們柴府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才能換來這麼一門好親事。”
張氏一掃方才的陰鬱之情，喜笑顏開。
柴芷歆卻是不信她的話，先不說張氏前後反差過大，另人生疑，就是單說這門親事，這麼好的親事，張氏能想不到柴芷敏柴芷雯？
柴芷歆冷笑，“母親還是直說吧，兵部侍郎如此好的男人為何為選我？”
張氏有些尷尬，不過也隻是一瞬間而且，很快又變得理所當然，“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如今我們柴府這般田地，你能給他做妾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別再挑三揀四了。”像是怕柴芷歆反對一般，張氏又急急地加了一句，“難不成你真想看著柴府沒落，寶哥兒他們流落街頭？”
她就知道！張氏怎麼會那麼好心將她嫁出去，柴芷歆冷笑出聲，沒想到張氏竟然為了柴府將她推出去做妾。
古代妾室是什麼地位，不過是一件活的物品！
怪不得張氏進門是那種態度，現在又變成這種態度，原來不過是威逼利誘，想要她順從的去做別人的妾！
柴芷歆冷下臉，目光灼灼，“爹答應了？”
銳利的眼神仿佛能夠直觀心靈，張氏不由得緊張起來，竟下意識說了實話，訕訕道：“老爺還要考慮考慮。”
柴芷歆默念一聲還好，還好柴老爺還念了一絲親情。
同時她又為難起來，難道她真能眼睜睜放著柴老爺和寶哥兒不管，隻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活嗎？雖說不是真正的柴家人，但占了這具身子這麼久，真的能夠拋開這一切，活的自由自在沒有負擔？
眼前的兩條路該怎麼選？
嫁給賀逸新？那不是將柴府整個交給那個狼子野心的爛人手裏嗎？
嫁給容玹做妾？用自己的一生的幸福換取柴府暫時的安寧？
還有容玹是誰，兵部侍郎為何要娶她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