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國的禁地素來隻有皇位繼承人才得以進入——”柳青岩若有若無地掃了祁連禹一眼,“難道天機王已經決定讓二皇子繼承皇位了嗎?”
祁連禹目光一滯,頓了片刻才笑笑:“你不用故意試探我。”
“我的皇兄表麵上瞧著野心勃勃,可他卻也誌不在此。”祁連禹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容帶著些諷刺,“他費盡心思想要奪得皇位,為的,也不過是這些有著預言之力的石頭。”
白晨曦腦中閃現出石碑中大皇子慘死的畫麵,茫茫雪山之巔那抹妖冶的紫,不甘而怨恨的眼神,猶如壯誌未酬的將士。
那樣的大皇子,的確是見所未見。
在對陣之時,能夠在明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敵銀龍的情況下,仍舊奮力一戰,這樣瘋狂的大皇子,與他以往表現出來的笑容滿麵和神經兮兮都十分的不相稱。
那樣決絕的眼神,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寧願肝腦塗地也要守護一個信仰。
白晨曦皺了眉。與魔尊顏卿一樣,神將子君同樣在千年前的仙魔大戰之中身受重傷,神魂受到了重創。
不過他的金身未毀,神魂自然不滅。仙界的其他神將們將他的金身藏在了人間一處秘境之中,特意挑選了守護靈童轉世守護。
石碑中顯現出來的雪山,正好就是天機國邊界的雪山……
而大皇子在雪崩之時也出現在了那處雪山之中……
難道說他就是子君在人間的守護靈童?
“你的意思是說,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看到這場戰爭最後的結局?”白晨曦指了指已經暗淡下來的石碑。
“沒錯。”祁連禹走上前摸了摸那道石碑,“所以,他給我下毒,意圖控製我。”
“顯然,你並沒有被收服。”柳青岩的手上緩緩燃起一抹綠的火焰,同時身形一閃,綠色的火苗瞬間就纏上了祁連禹的手臂。
“你做什麼?!”白晨曦阻止不了,嚇得大叫起來,“他會死的!”
柳青岩不說話,抱著手臂站在一旁,任由綠色的火焰猶如有生命一般,鑽進了祁連禹的身體。痛苦的哀嚎從祁連禹的口中噴薄而出。
他痛苦地蜷縮起身體,在地上打起了滾,本就蒼白的臉冷汗刷刷地流了下來,隻是瞧著就十分的辛苦。
白晨曦忙抓住了柳青岩的衣袖,心裏極度的不安:“這到底是什麼火焰?為什麼他這麼痛苦?”
綠色的火焰,她從來沒有見過。就算心裏知曉柳青岩不會傷害祁連禹,但是看著祁連禹那痛不欲生的模樣,她真的有一種下一秒他就會死的錯覺。
“我說過了,既然毒解不了,那就直接吞了。”柳青岩好整以暇地瞧她一眼,“就算不是我出馬,你的血脈也足以吞噬了七草三物的毒。”
洗筋易髓的過程同樣漫長。
等到柳青岩將那綠豆一般大小的火苗從祁連禹身體中抽出,祁連禹已經徹底癱在地上不能說話。
單薄的衣衫早已經濕透,束發的紫玉冠也在翻滾中被打碎,墨色的發披散了一地。
祁連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直到呼吸平複下來,他用手撐著身子站起來,在白晨曦擔憂的目光中伸出手。
蒼白的臉上笑容依舊燦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將自己的手伸出,柳青岩臉上的笑容也格外的溫潤謙和。
……
未深談,交易就已經達成。
祁連禹不是個傻子,戰爭的殘酷他比別人更加清楚。雖然柳青岩一向掩藏的很好。但是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下來,他早就知道對方不簡單。
他的身上雖然沒有魔族的氣息,但是千重塔事件一出,祁連禹就已經看出來對方是一個魔族。
或許還不僅僅隻是一個魔族。
皇兄固然重要,但是萬千子民卻更加重要,若是將戰爭的結局提早告知柳青岩能夠防止戰爭的蔓延,哪怕是觸犯皇族禁忌,他也不介意犯上一犯。
更何況,他有一種直覺。
柳青岩的支持,比任何人的都更加重要。
因此在得到了柳青岩肯定的答複之後,他也就鬆了一口氣,也有心思領著他們在禁地的其他地方逛了一逛。
不同於柳青岩對上古巫族的傳承有興趣,白晨曦滿心心神都被那些佇立的石柱吸引。
在柳青岩他們轉到別處去的時候,她還是停留在了那堆泛著瑩潤光澤的石柱麵前。
這些沒有還沒有任何反應的石柱之上,都是對於未來事情的預言。白晨曦明白自己穿進的是一本書中,但是在她心裏,她一直認為自己應該是從未來穿越進來的。若是這個世界也不斷地向前發展,會不會最終,也會發展成現代文明的樣子?